南宴注意到身边人的不自在,轻磕下茶盏,提醒鱼尧收敛些。
鱼尧后知后觉,克制下了脸上的兴奋,继续道:“田御史倒是挺会讨好人的,特意提了公侯之家,世子一旦承爵,无论父母是否尚在,其兄弟都该分府另居,尤其是咱们侯府更一向如此。”
“可咱们侯爷都承爵多少年了,三房四房都早早搬了出去,偏就大房,这么多年一直赖在侯府不走,大夫人更是霸着侯府管家的事儿不放手,如今惹了事儿出来,倒是连累姑娘和大公子的名声。”
鱼尧一想到焦耳在街上听来的那些话,就忍不住为自家姑娘鸣不平。
“如今这倒也好,大房搬出侯府,咱们也能多些清净。”
南宴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她淡淡的问:“可知道是谁同田御史透露,林氏生母与大伯父之间的事儿的?”
鱼尧一愣:“姑娘是怀疑,有人浑水摸鱼?”
南宴点了点头:“多了解一下,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的,也省得被什么蛰伏在暗处的东西蛰了,咱们却连有毒没毒都不知道。”
“婢子这就让人去查。”鱼尧正色道。
南宴嗯了一声。
等鱼尧走了,她才单手支着下巴,撑在炕间的小几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司予白:“殿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此刻还在因为退婚一事儿心虚的司予白,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
“就,嗯……卿卿运筹帷幄,为夫,不是,就是……我,望尘莫及。”
司予白感觉心蹦蹦跳到了嗓子眼:“卿卿真棒。”
这倒不是谎话。
就是有点彩虹屁的成分。
南宴突然觉得司予白不别扭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蠢萌蠢萌的,一点也不像个有心机的人。
或许,此时的司予白,还没有经历后来的那些事情,的确心思纯善着?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然的话,怎么会用这样蠢愣的方式退婚?
“殿下就没有别的想说?”南宴轻笑了一声。
司予白感觉脚趾尖儿都在跟着发麻。
完了完了,退婚这事儿,果然糊弄不过去了吗?
好不想面对啊怎么办……
“就……我没有设计你大伯父,也没有想利用找你家人错处的方式,引导舆论,让百姓们攻击女方的不好,伪装成我是逼不得已才退婚的。”
司予白脸上一阵臊得慌。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着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
卿卿定是不会信他吧……
南宴确实呆愣了片刻,她渐渐直起身子,看着司予白,好一会儿才“噗嗤”的笑出声来。
这傻子……
合着根本没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
南宴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脸上的笑也是越发灿烂。
她不由得捂上了嘴,先笑了好一会儿。
司予白原本看她坐直了身子,紧张的差点从炕沿上滑下来。
结果她又突然笑了……
司予白懵懵的,后知后觉的想着:卿卿该不会是被他给气得狠了吧?
他原本松缓住的心,瞬间又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