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安远侯就停了下来,猛地转过身来,捏着管家的肩膀:“大姑娘哪里不好了,怎么严重的都要请大夫了?”
“……不,不是大姑娘要请大夫。”管家被捏的肩胛骨生疼,皱着脸,把南宴让焦耳宣传的那一套说辞,说给了安远侯。
“这样啊。”安远侯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捏着管家的手,露出一脸骄傲的神情:“我闺女就是体贴人。”
管家:“……”
好不容易走到棠梨院了,却被鱼尧告知:“侯爷,姑娘说她刚刚情急之下,泼了大夫人一脸茶水,内心愧悔难当,自惩闭门思过,这几日就不见客了,请侯爷不必担忧,等她铭记教训、不会再犯了,就会出来给侯爷请安的。”
鱼尧说完,有人忍不住开始揣测起程氏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大姑娘这样平日里最为循规蹈矩的一个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程氏一听到侯爷回来,立马带着三姑娘顾柔奔来了棠梨院。
她刚要张嘴说什么,却敏锐察觉到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
“我也想问大嫂是做了什么,竟然要逼得我闺女不得不闭门自省!”安远侯带着怒气与不满,质问着程氏。
“我何时逼她……”程氏一脸茫然,直到想起来被南宴泼茶水的事情,心中委屈又气恼:“侯爷这话说的就冤枉我了,是大姑娘泼了我一脸茶水,还让下人赶我出来,这般行径,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嫡长女的规矩样子?我倒是可以不计较她不敬长辈的事,但她这样子以后嫁了人,可还有谁愿意骄纵着她?”
“宴儿一向知礼,若不是大嫂做了极其过分的事情,她怎么会泼你茶水?她若是真的不敬长辈,怎么会在被你逼得不得不泼你茶水之后,把自己关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说要自省?”
安远侯对程氏的茶言茶语是一丁点都没听进去,一番质问搞了程氏一个措手不及,她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驳好。
程氏的哑口无言,更加激怒了安远侯。
在他看来,程氏这是心虚……那他闺女指定是受了极大极大的委屈。
他黑着脸,冷声道:“大哥新买的宅子,如今也装的差不多,等下我让下人帮大嫂把行李收一收,送到新宅那边去。”
程氏闻言一惊,安远侯却没给她聒噪的机会,直接让管家带了人,连带着顾柔一起给半拦半赶的,把人给拉扯走了。
等人都瞧不见影儿了,安远侯仍旧心有怒火,大手揉搓了好一会儿脸,才勉强扯出一点笑模样?
他小心翼翼的问鱼尧:“你家姑娘,真的不见客了?”
鱼尧职业假笑:“真的不见。”
安远侯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忍不住朝着院中张望了一会儿。
大闺女哪哪都好,就是那件事情之后,对谁都和颜悦色,唯独对府里的人冷冰冰。
就连跟他也不再亲近,更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软糯糯的喊爹爹了。
“那你照顾好你家姑娘,她要是想吃什么,你们尽着心的给办妥了。”
安远侯说着,把钱袋子里的钱,都拿了出来,塞给鱼尧……嗯,统共也就两块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