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国师之位,你们当初也只说了,需要我保住五年便可,如今五年已至,我有何罪?”耶律祁冷冷道,“耶律家族在京子弟获罪,我也同样下狱,出京时孑然一身,城门关闭,我如何营救?绯罗已经不是女相,和一个丧家之犬联盟,不过是个拖累,我为什么要和狗结盟?皇图绢书我没有,就算我有,这种祸国殃民的预言之书,不是耶律家配瞧的,劝你们最好死心。至于杀景横波……”他慢慢笑了笑,“你又收了绯罗什么贿赂,要听她挑唆乱命?杀景横波,对耶律家族有什么好处?”
“耶律祁!你好大胆子!”那老者气得脸色发紫,“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耶律祁眉宇间满是厌倦之色,连答都懒得答了。
“老夫一生清正,不能随意给你污蔑!”那老者怒道,“和女相结盟,是家族的意思!是家主的意思!女相虽然暂时失势,但她和黄金部交联紧密,现在女相有个绝好的计划,可以获得黄金部的支持,以及相当一部分人力物力。这关键时刻,我不允许你对女相不敬,更不允许你违背女相的意思!”
“哦?什么计划?说来听听。也许我会改变主意。”耶律祁笑得颇有兴趣。
“跪着听!”老者怒气未休。
耶律祁想了想,跪下了。跪在嶙峋冰冷的地面上。仰头一笑,道:“遵命。”
景横波心中一震,万万没想到他真的跪了。
看四周众人得意神态,似乎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
老者怒气消散,得意捋须,悠悠道:“虽然你此刻终于表现出诚意,但似乎太晚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告诉你这个黑心小子?转头你把我们卖了怎么办?”
“还真信呢哈哈,从来就没打算告诉你啊傻小子!”
耶律祁脸上笑意渐渐凝结,玉也似的脸庞上,闪着幽幽寒光。
“生气了?”那老者睨他一眼,训道,“你有什么资格和老夫生气?老夫还没生你的气呢!你先给老夫说清楚,为什么没有全力对付宫胤,为什么没有在那晚事变中出动燕杀,为什么死活不肯杀景横波还要公开护着她,你是不是借此机会自我放逐出帝歌,打算和家族决裂?”
“大先生也不用问了,”周围有人怪里怪气地道,“事实明摆着,他就是想脱离家族,另起炉灶。可惜他眼神不好,投了个女王,还是个失势流亡女王,也不知道我们的耶律公子投靠黑水女王,是打算在黑水沼泽上建立新王国吗?新王国打算什么国号?黑水国?哟,这黑水国第一任国师,听起来也颇威风。不过黑水之泽那地方,不是毒兽就是奸人,到时候难道黑螭做宰相,大盗小偷做都督?哈哈哈……”
众人齐声大笑,声音在洞壁上方四散碰撞,满洞“黑水黑水黑水”之声。洞壁上的渗水被震落,簌簌落了众人一头。
耶律祁一言不发,单手拄地欲起。景横波注意到他中毒的手已经再次被衣袖覆盖。
“不准起来!”那老者冷喝,“给我跪着思过!”
耶律祁听而不闻。继续起身。
老者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忽然抬手掷过来一样东西,道:“不死心的叛徒!你敢起来?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