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厨房那边传来香气,锦衣人吸吸鼻子,很有兴趣地问:“这香气有点熟悉,那女人在做什么?”
德语去问了,回来说在做火锅。
火锅在大荒还没有,他们那里这两年已经普及,当然自从出来之后,主子就没吃过火锅,侍卫们都很兴奋,希望这久违的火锅,能暂时治好主子的躁郁症。
紫蕊确实在做火锅,她原本没想出来可以做什么,却看见了厨房里的小火锅,想起景横波曾提过这东西,还说等事情忙完大家涮边炉,她一边诧异对方连这个都有,一边借着厨房原有的原料,做了个类似火锅的一品锅。她的厨艺原先一般,出来后跟着高手拥雪学过,现在也算不错。
厨子将小火锅端了出来,锅下还燃着红红的炭火,德语用一块雪白的棉布垫着,端着往殿内走。
德语吸取刚才燕窝羹莫名其妙染毒的教训,把火锅盖子盖得紧紧的。
但火锅却越来越烫,德语低头一看,底下炭室的炭烧得很旺,像有人在吹火一般。
热力透过炉底和垫手棉布,传到掌心,火辣辣的痛,德语只好把火锅放在一边,把棉布在旁边湖水里浸湿,再垫在手上,托着火锅。
厨房旁边就有水缸,厨子刚用过缸里的水,没有任何问题,他却不敢用,宁可走到观景湖边,在湖水里浸湿棉布。
偌大一个湖,没法下毒不是?
湿棉布的时候,他感觉到水里的碎冰,激灵灵打个寒战,心想大荒真是冷,这时候东堂应该还没下霜呢。
取水整个过程中,他眼睛一直盯着火锅,确定没有任何动静。
浸透了冰水的棉布垫在手中,果然不再烫。
炭火慢慢地燃着,棉布上的水汽也渐渐干了。
德语进门的时候,火锅火候正好,银丝炭的香气幽幽散开。
锦衣人果然很有兴趣的样子,坐起身来,中文布好小几,德语将火锅捧来放上。
正要布碗筷,锦衣人的目光,忽然落在他手中棉布上。
棉布已经干了,只有边缘有一点点湿润。
锅盖打开,香气浓烈,将银丝炭的炭气压下。
锦衣人拿着银碗银筷,注视着沸腾的清汤里玉兰片、鱿鱼片、羊肉片、牛肉片、各种红绿紫褐色的翻滚的调料,忽然笑道:“辛苦了。”
中文德语意大利语等人都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么一句话会从主子嘴里说出来,受宠若惊热泪盈眶地道:“多谢主子关爱,我们不辛……”
“烧着这锅火锅不容易啊,一会旺一会冷的。”锦衣人舀起一勺清汤,一本正经地倒在底下的炭块上,对那些炭块道,“你们辛苦了,来,喝口汤。”
中文德语意大利语:“……”
啊啊啊人不如炭!
德语还算有悟性,悲愤完心中便一惊——这火锅还是有毒?炭中有毒?汤中有毒?炭中有毒不可能啊,燃烧会将一切毒性烧掉。那就是汤有毒?
一勺汤将炭火全部熄灭,侍卫们脸色紧张,锦衣人若无其事,点点那锅,不耐烦地道:“舀啊!”
侍卫们赶紧舀汤,脸色更紧张——这不是有毒吗?主子还要舀它干嘛?难道是想毒回那暗中下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