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分道扬镳,便是天涯海角,便纵有再多情分心思,终不敌命运和天性的绝然不同。
站在不同立场的人,要如何一路同行?
箭夺夺地钉在墙角,咔咔一声响,院门后的地面,忽然向下一陷。
她大喜,想不到这机关启动,竟然误打误撞地开了地下暗门。急忙闪身过去。
院门后开了一丈方圆的地道,地道之下,隐隐约约一灯如豆。
她闪身进入,在这种机关处处的地方,瞬移反而比一步步走安全。
下一瞬她站在地道底端,却看见了一个她再也没想到会看到的人。
明晏安寝宫内,斗篷人和明晏安的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耶律祁这样的耳力,也听不清楚了。
他最后只隐约听清一句“……等下如果什么动静……不要奇怪……”
过了一会儿,斗篷人起身告辞,临走时给了明晏安一个小瓶,明晏安道谢着收下。
斗篷人出了殿,并不要人护送,没入无边黑暗。耶律祁在殿顶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发觉他的步态,竟然和先前引他而来的那个斗篷人,有点相似。
相似的是那种,风里飘雪般的轻逸。不同的是,这个斗篷人的飘雪之姿相对不那么明显,看久了才能发觉;而引他来的那个斗篷人,步子更轻,简直像是在风中摆荡。
轻功步态,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也不能确定,这步态的近似,是否能代表什么。
殿顶下,明晏安沉思了一会,似乎在犹豫什么,随即唤进一个内侍,将那瓶子交给他,悄悄地嘱咐了几句。
耶律祁心中挂念景横波,想离开,然而却感觉到,明晏安不大对劲。
那般鬼祟姿态,和之前的长久沉思犹豫,似乎他下了一个有点为难的决定,而且需要做得十分隐秘才行。
在帝歌官场倾轧已久的耶律祁,十分明白这种姿态下的潜在含义,那就是必有阴谋。
此时明晏安的所有阴谋,都必然和景横波有关。
他回头看了看黑暗中的宫廷,一片寂静,说明景横波还没有被发现,她现在是安全的。
权衡利弊,他选择在殿顶上继续等待,稍倾,那内侍端着一个托盘走出了明晏安寝宫,他立即跟了上去。
他一直跟到另一处华丽宫廷群,殿门上蓝底金字“月华”。
此时那宫内有点乱像,那内侍进了门,询问怎么回事,有宫人回报说,廊下宫灯忽然坠落,伤了着一个宫女,也惊着了悦王子,王子现在在哭。
先前景横波和柴俞落入那殿中时,明悦先冲出来,伺候他的宫女随后追出,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没来得及看见景横波两人,就被砸昏,而其余人都在睡觉,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明悦,那孩子一直在哭,一句话也不说,谁也问不出什么。
内侍便命众人不得慌乱,抬那宫女去看伤,又自去看望明悦。
那太监在孩子面前蹲下身,笑嘻嘻地道:“殿下,别哭了,奴才这里有好吃的,要不要尝一尝?”
明悦只顾着哭泣,不住小声嘟囔着:“娘……娘……”并不理会他。
内侍有些不耐烦,回身看看,殿门已经关上了,只有他和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