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济同说:“琉璃是仪銮司宫女,兄长方沪是珍馐署署令,家住莲花巷。其母身患顽疾却无钱医治,方沪的俸银支撑不起,琉璃便动了去欢婇阁当个花娘的想法,可是依旧不行,受人指使才闯出弥天大祸。”
初世羽将目光转向了厉埏川,又快速挪了回去,说:“琉璃背后是何人指使?”
王济同看向厉埏川,说:“总督和司狱……”
付思思低下了头。
厉埏川俯首,说:“回陛下,琉璃已服毒自尽,臣等无能,没有问出她背后之人。”
初世羽皱了皱眉,说:“所以…又要告诉朕这是个说不清的事情?”
厉埏川噤了声。
“若不是右相,今日往鬼门关走的人便是朕!”初世羽捏紧了龙椅,说:“现在又与朕说人死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众臣皆跪下来垂首,初世羽站起身来,玉琉被晃的叮当作响,他叹了口气,说:“那便从他兄长那里查,朕就不信留不下任何蛛丝马迹!”
审刑院知院事贺熙尧抬起了头,他低声说:“陛下…臣有事要奏。”
初世羽坐下来,说:“都起来。贺大人有何事要说?”
贺熙尧俯首,说:“陛下,臣在宴会前看见了总督身边的近卫系宇和琉璃在一起说话,可是臣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
厉埏川睁大了眼睛。
初世羽看向厉埏川,皱着眉,说:“…弛越?”
厉埏川立刻跪下,说:“陛下明鉴,臣的近卫一直跟着臣,没有与琉璃接触过。”
初世羽转头看向贺熙尧,说:“贺大人,你可有证据?”
贺熙尧垂首,说:“臣亲眼所见。”
厉埏川说:“贺大人玩的一手好计谋啊,哪只眼睛看到了,需不需要我给你看看是不是瞎了?”
“弛越!”初世羽低声叫道,厉埏川转向初世羽,说:“陛下,系宇跟着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琉璃这种人,臣以性命担保。”
初世羽皱着眉头,正要说话,王济同也跪了下去,说:“陛下…臣也要参禁军总督。”
初世羽看着厉埏川,又看了看王济同,说:“你讲。”
“回陛下,总督近卫系宇的父亲和方沪的父亲是老相识了,只不过琉璃是方沪母亲和另一个男人之女,怎么说几人都是有联系的,所以系宇认得琉璃不足为奇,帮她一把也不足为奇。”王济同说:“而且,臣也查出方沪和琉璃经常出入总督府,怕是和总督关系也不错。”
厉埏川笑了笑,说:“编的不错。”
卓染偷偷看着厉埏川,严承轩一直低着头,像是随时要睡过去了。
王济同从袖兜里拿出一个信件,说:“陛下过目,这是总督让系宇交给琉璃的信件。”
初世羽将信将疑拆开信件,越看越气,他皱着眉,抬眸看向厉埏川,说:“弛越…你和琉璃有私情?”
“和琉璃有私情的是光禄寺的平安!与我厉弛越有什么关系?”厉埏川说:“陛下,臣查出了…”
他要说什么,却见袖中落出一物,正是系宇给他的供词,厉埏川心头一颤,见元禄已经俯身过来捡了,他眉头一皱,元禄已经将供词交了上去。
初世羽一见更是怒极,他将供词扔在案几上,颤声说:“弛越…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厉埏川眨着眼睛,说:“是。”
初世羽一拍桌案,高声说:“枉朕一直信任你,你居然敢把这些事情全都推给李成如?济元寺,国子监,校场刺杀,你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厉埏川似乎不知道初世羽在说什么,他笑了笑,说:“事实本就是如此,陛下信与不信是陛下自己的事情。”
严应贞沉声说:“总督大人,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哈哈哈哈…”厉埏川笑了起来,说:“合着今日是给我厉弛越开杀伐大会呢。”
“总督若是没有做过,何必怕今日的情景。”王济同低下了身子,说:“陛下,请彻查总督府,严审近卫系宇!”
“要查就查我,少拿近卫说事。”厉埏川看起来很是生气,他说:“琉璃下毒一事臣只能查到这般地步,至于其他事,与我无关!”
“证据在这里摆着你还在狡辩!”初世羽鲜少对厉埏川如此,他说:“朕以为你真的忠心耿耿,结果…厉弛越,你太让朕失望了!”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严承轩微微抬头瞥向厉埏川,又垂下眸子勾唇一笑。
厉埏川丝毫不在乎,他遥遥看向初世羽,说:“陛下想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
初世羽抬高了声音:“你以为朕不敢动你吗?”
厉埏川置若罔闻。
初世羽叹了口气,说:“来人,总督构陷官员,牵扯右相生死,将厉埏川押进诏狱,待事情查明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