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染“啧”了一声,嗔怪说:“说正事呢二爷,别突然这样…”
厉埏川垂下头,卓染趴在了他身上,说:“这些人查起来很费时日,莲花巷坍塌和国子监学生发难,都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只是这次,又要让罗锐背锅了……”
“那不见得。”厉埏川说:“祸不单行,还有永娘和左相的事情,只要一乱,上面要查就得大动干戈又是何必?况且多事之秋,人人都想着少点事情,不会计较太多的。”
卓染用辫子头刷着厉埏川的下巴,说:“你已经告诉了陛下,所以这些事肯定就落在了你头上。弛越,你要查吗?”
“嗯。”厉埏川颔首,说:“我提出来的自然我查。只是瑕丘,你可得帮我一起啊。”
“我才不要。”卓染放下了他的辫子,要起身却被厉埏川压了回去,她揪紧了厉埏川的前襟,说:“二爷神通广大,怎么会要我的帮忙呢。”
厉埏川挑着眉,说:“真不帮?……好吧,那你赶紧走。”
说着就将卓染从身上推了下去,转过身背对她装睡。卓染知道他没生气,干脆直直地躺在那里,说:“弛越,你知道武修亭和贺熙尧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厉埏川没有说话。
“弛越……”卓染翻起身要看厉埏川,她摇了摇他的手臂,说:“…快跟我说,弛越…”
厉埏川咂着嘴,猛地转身将卓染压在身下,他盯着她的眸子,轻声说:“卓瑕丘,你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问我问题,嗯?知不知道要软一些,这样才有效?”
卓染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不理解地说:“为什么要软一些?总督大人年纪大了,啃不动硬骨头了?”
“是啊。”厉埏川的手滑到了卓染腰间,又是揉又是捏,他说:“听我的没错。”
卓染抬手搂着他的后颈,找到了他的唇吻了许久才松开,说:“我给了报酬,总督大人可不要食言。”
厉埏川重新躺了回去,说:“左相当时很是器重贺熙尧。贺熙尧是寒门子弟,入仕升学本来就比旁人困难很多,严应贞也算是仁慈,不忍心看到和自己家境类似的学生完不成学业,就很多次提点他。贺熙尧第一年考中进士,先做了户科给事中,再调到了吏部做给事中,后来连着被贬了两回,再后来凭着自己一路杀到了审刑院知院事。只是自从贺熙尧入仕,严应贞就很少与他来往了。至于武修亭,也是严应贞的知遇之恩,将他顺水推舟送到了兵部而已。”
“那日在连岳校场,我见武修亭分明是跟着许铮的。”卓染皱了皱眉,说:“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忠于两个人,况且左右相对峙着,武修亭不会真的完全听从许铮的。”
“是啊。”厉埏川将手臂枕在脑后,说:“但表面上他要做足戏份才不会惹人怀疑。那日他弹劾户部,应该从此与严家产生了嫌隙才对,可是你瞧他和严承轩不还是好兄弟吗?”
卓染说:“我不喜欢武修亭。他太会见风使舵了,右相对他不薄,可也换不回他的忠心耿耿。”
“其实武修亭一路走过来也很不容易。”厉埏川说:“他们武家原是皋都六城其中一城的家主,可是他们家不肯与外界联系,甚至不想参与任何联盟组织,他们只想偏安一隅,只求好好活着便是。但这样总是不合群的,其他五城便伙起来针对武家,将他们挤下了台。”
“所以武家就此沦落了?”卓染看向厉埏川。
厉埏川笑了笑,说:“沦落倒不至于,就是容易被其他家针对罢了。武修亭就是顶着层层压力才爬上了这个位置,他这样做多是为了保命,可是这人很偏激,轻易不要惹他,否则他不计后果也会报仇的。”
卓染轻轻“嗯”了一声,说:“贺熙尧和武修亭看起来不像,但这过往的事情也是如出一辙了。这样说我倒觉得,严应贞没有那么坏了。”
“他抛妻弃子本就是大错。”厉埏川叹了口气,说:“他不应该这样做,若是给不了永娘什么,当初就不该承诺,也不该一味借着永娘的手去将自己的生意做大。”
卓染闭着眼睛,厉埏川知道卓染不敢再提永娘了,便伸臂搂住了她,轻声说:“瑕丘…”
“嗯?”卓染看着这个人压了下来,她往后一缩,就被厉埏川逮住了。
“我说了这么多,”厉埏川扯着嗓子,哑声说:“好干…”
厉埏川垂首吻到了卓染,顺手将她衣裳上的系带松开了,轻轻一扯便露出了大片雪肤,厉埏川将她翻过来,伸手盖住了卓染的手臂,从后边压了过去。
嘴上说是心疼卓染是个孩子,行动上却是一点也不留情,他才不管卓染到底做过什么,反正日后有他看着,他就不信卓染还能过分到哪种地步。
“弛越…”卓染吃痛,她回首看着厉埏川,发现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嘴上说的背后做的完全是另一套。
厉埏川盖在了卓染背上,压得人喘不上气,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乖一点。”
入夜吹进来的是暖风。厉埏川不想起来,就着这个姿势睡到了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