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摇摇头,他一眼就瞅到了竹石,说:“瑕丘有话要说,必定是急事,我会尽快回来的。”说罢朝武侯厢房的位置上瞟了一眼,说:“看起来也没那么早就料理完,有事便先挡下来。”
系宇点了点头,厉埏川跨上马背疾驰而去。
卓染着人传话的时候人还在宫门口,常胤郁担心卓染出事,收拾好东西后便在宫门口等着卓染,接到了人便驾着马车回了住处。
卓染撩起了帘子,轻声说:“祎柯,国子监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放心吧,祭酒说你可以歇上几日,其他事情交给我就成。”常胤郁说:“你在马车上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卓染放下了帘子,靠在车壁上阖眸。到了地方,常胤郁仔细着人下马车,见门外系了匹马,笑了笑说:“总督来得好快。”
卓染伸手解掉了大氅,常胤郁接了过去,说:“我在门外瞧着呢,有事快点说。”
厉埏川确实来得快。侍女开门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可是卓染不在她们又不敢打发人,只得先将人伺候上,茶水糕点都备得齐全。
卓染推门进去,就见厉埏川身旁站着几个侍女,像是挨了训。她看了一眼厉埏川,轻声说:“先下去吧。”
“是。”侍女们挨个退下。靠在椅子上的厉埏川这才睁开了眼睛,歪着头对卓染笑着。
“二爷这是怎么了?”卓染微微挑眉,她轻轻嗅了嗅,说:“哪里来的脂粉味儿?”
她一贯不喜脂粉,也闻不了那味道,所以异常敏感。厉埏川伸长手将她拉到了怀里,卓染用手臂撑着他的肩膀,皱着眉,说:“画舫里的姑娘好看吗?除了一身酒气,衣裳上还蹭到了?”
“生气了?”厉埏川捏着卓染的手臂,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说:“少见你这种表情,不错,很是好看。”
卓染哼了一声要起身,厉埏川没让,把着卓染的腰轻轻一笑,说:“哄不高兴了?”
“没有。”卓染似笑非笑,看得厉埏川兴奋极了,他便埋头在卓染肩窝上蹭,这般隔靴搔痒着实难耐,厉埏川嗅着她的味道,一寸寸推了上去。
他没有喝醉酒,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正人君子也抵不住这般诱惑。日子久了,厉埏川瞄一眼便能看懂卓染的意思,他不需要说话,卓染的喜怒哀乐便尽数掌握在手心,每回轻轻一揉一捏,卓染就能给他不一样的反应,这似乎成了厉埏川的另一个乐趣。
卓染的温度渐渐升高,薄汗渗了出来,厉埏川不喜欢平常的亲吻,他最爱引诱,等到卓染不自觉地往自己怀里凑,他便生出一种成就感,这种感觉会自如地引着他将卓染拆吃入腹,一切顺理成章。
没有比占有更令人神往的事情了。
卓染眼眶里全是泪花,下一刻就要溢出来似的,厉埏川不看都能知道卓染此刻的表情,他满足地抱住卓染,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一样。
厉埏川抖腿颠了卓染两下,轻声说:“别气了啊,我有事情与你说。”
卓染沉沉“嗯”了一声,厉埏川揉着她的后脑,卓染侧头轻轻咬着厉埏川的脖子,在喘气间隙闷声说:“难得二爷专门跑回来一趟,留个印儿。”
厉埏川任她咬,说:“今日在宴席上武侯和武连宜闹了起来,说是武连宜偷偷买了个妓子,还有了孩子,武侯觉得丢人现眼,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武连宜,这会儿人还在画舫里消气呢。”
卓染微微抬头,说:“我虽然没有见过武连宜,但是也听闻他的一些事情,他混了好多年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吏胥,他不改逆来顺受的脾性,任谁也帮不了他。”
“武连宜很有意思,”厉埏川说到这儿笑了笑,说:“武侯打他的时候,他没躲也没还手,却在捡起那张赎身契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弄皱似的。”
卓染又用牙尖蹭着厉埏川,说:“但凡上过学的都有这个习惯,书本纸张是最基本的,自然不能弄皱了。”
“瑕丘不愧是司业啊。”厉埏川环住她的腰,轻声说:“然后我便与贺熙尧说了会儿话,他倒是坦诚,将之前所有的事情全说了,看样子是真的被李成如坑怕了。”
卓染说:“所以他说了李成如和严家有联系了吗?”
厉埏川说:“没有。李成如和严家是否有联系,全得看这些官员们如何作为了,朝堂之上最忌死守一个阵营,今日你效忠的,明日就有可能是你背后捅刀的,所以王济同和贺熙尧,都不可信。”
“我不这么认为。”卓染直起了身,说:“王济同于我们确实没有什么用,自从他第一次受严二少的命令来宽恕我,到后来摇摆不定和李成如一个目的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价值。而贺熙尧就不一样了。”
厉埏川说:“嗯?”
卓染说:“贺熙尧之前的名声咱们都知道,出了名的好,他虽然做过糊涂事,但好在他能真的与你畅谈,说明此人心中是大明之境。若是得到他的协助,往后的路也能好走一些。”
“说起来找人相助,我一直忘了替你约温容希。”厉埏川确实忙,卓染提到了关键字他才想起来,说:“罢了,日后再说。你想的也对,只是事关重大,贺熙尧此人还得再观察观察。对了,方才他还提到了彭戈和廖泽,说是廖泽从彭戈那里拿到了有关渃溪大战的一些情报,当日廖泽告诉你的,是这些吗?”
卓染点了点头,说:“是。只不过我一直心存疑虑,彭将军为何会有渃溪大战的情报?他当时似乎没有去交战地啊。”
厉埏川也不清楚,他叹了一声,说:“这些事情原本就牵扯到太多人,况且有关古羌,这事儿得仔细查查,急不得。”
卓染点了点头。
厉埏川吻着她的面颊,轻声说:“我说完了,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