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自己苦心布的局,将信送往洛城,狠心与晚月断绝,不就是为了她安全吗?
自己没有能力爱她护她,眼下连明目张胆的思念都不能了。
阿千将桌案收拾好,小心翼翼地将陈潜画好的画像都收进盒子中,将他置之高阁。
陈潜看着阿千,刚一抬手,阿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信已经送到了,晚月姑娘...”阿千停顿了下,背过身去整理桌案,不去看陈潜的目光。“晚月姑娘一切都好,公子不必挂怀。”
送到了?
也就是说晚月已经看到信了,一切安好吗?
晚月最近如何,可如之前那样?
可有消瘦?伤好了吗?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阿千,想知道晚月过得好不好,怎样了,却不能说出口。
陈潜走进阿千,一把将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他焦急的比着手语,问着晚月的近况。
“晚月姑娘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是什么意思?以陈潜对晚月的了解,读了信定是要大哭大闹一番的,怎得阿千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看护着晚月吗?没有安抚好晚月吗?
直到阿千详细的说了晚月的近况,并说了荣掌柜会看顾好晚月,不必叫他担心。
陈潜这才放下些心来。
“她说别的话了吗?”
“说了。”阿千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晚月姑娘祝您与沈小姐琴瑟在御,早生贵子。”
四年前陈潜刚刚得知自己哑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那时候便觉得自己此生都没了希望。
刚刚回到京都,被逼着娶沈婉吟的时候,陈潜觉得尚有转圜余地。
得知大哥陈敬被定了死罪,出了正月便要被处斩,陈潜仍觉得还有机会。
虽说早就知道晚月看到信,必定要与自己断绝关系,她是个心气极高的姑娘,不仅仅是在刺绣上。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娶别的姑娘,若自己弃了她,她必定是再也不会要自己,更不可能与沈婉吟争一争。
这些陈潜都料到了。
只是她祝自己,早生贵子。
陈潜听到阿千说这话的时候,都能想象到晚月的神情。
明明是自己料到的结局,却仍旧觉得此刻才是失望透顶了,好似一切都没了希望。
陈潜从来都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做事犹豫又优柔寡断,下不定决心。
此刻他只想抛弃了京都的一切,回到洛城带着晚月远走高飞。
只是如今,他只能困蜷于此,寻求周转的余地,来护得晚月平安。
今日,是正月十七,本是约定好要与晚月成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