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千的话十分说的十分清楚了，沈婉吟也不是傻子，娶自己不是他的本意，日后也不会对自己生什么情义的，还希望自己能够离他远一些。

陈潜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今日之事，若有一人说出去，我拔了她的舌头去喂狗。”

此时沈婉吟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扒着床沿，头也不抬，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满屋子的婆子下人已经是害怕的不行了。

她是谁啊，她是首辅大人的独嫡女，是陈家嫡女的夫人，身份尊贵，莫说拔了谁的舌头，就是要了谁的命那也是一句话的事。

小莲连忙打发走了下人，将门关起来。

沈婉吟连撕带扯的脱下自己的嫁衣。

他心上人亲手绣的嫁衣，他自然认得出来。

“小莲，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啊。”

看着沈婉吟的样子，小莲心疼地眼泪直往下落，若说谁最了解沈婉吟的心意，那真的是非小莲莫属了。这么多年沈婉吟是如何爱慕陈潜，是如何拦了陈潜的马车，知道陈潜去世的时候是如何伤心难过大病一场，得知陈潜回来的消息又是如何开心的。

满心欢喜的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没承想到头来始终是一场空梦。

“没有，小姐没有错，错的是陈潜。”小莲哭着搀扶着沈婉吟，沈婉吟却向身体没了重心一般跌落在地倚在床沿上。

“他没错，陈潜没错。”沈婉吟泪如雨下，“我以为我嫁给他救了他兄长，他会怜惜我的。我知道我一厢情愿，外面人说的多难听我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我觉得我既然嫁给他便是他的妻子，他也该像我念着他一般念着我的。我以为他会忘了那个小绣娘，我以为以后都会好的。”

“小莲，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我爱慕他我错了吗？这么多年我都错了吗？”

任由小莲抱着自己的哭泣，沈婉吟也只是神情淡淡，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收拾起嫁衣递给小莲。

“烧了吧。”

“小姐...”

见小莲不接，沈婉吟将嫁衣塞进她的怀中。

“他挂念那个小绣娘，我本以为穿着那小绣娘绣的嫁衣他会欣慰，他见到会高兴的。”沈婉吟擦干净眼泪，开始收拾自己，坐在镜前摘掉头上的珠翠，“我都这般取悦他了...”

“无碍，他若要随军出征，他若去西境，我便在侯府等他，反正我是他的夫人了，他做大将军，我便是将军夫人。”

“小姐...”

“小莲”，沈婉吟卸掉自己头上最后一颗夜明珠，“要叫我夫人，自此之后我便不是沈家的小姐了，而且陈三的夫人。”

或许在小莲看来这是完全不值得的，沈婉吟放在沈府的千金大小姐不做，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执意要做他的夫人呢？

小莲上前去将沈婉吟的妆面去除，向从前在沈府一般伺候沈婉吟入睡。

新婚之夜的却只有新娘子一人入睡，沈婉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难道自己嫁给陈潜真的是错的吗？可她明明是来救他的，自己打小便爱慕陈潜，总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嫁他为妻，可今日到来了，沈婉吟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

在嫁进侯府之前，沈婉吟早有准备，陈潜出生在侯府，早晚是要上战场的，自己是要做将军夫人的。

自然不可能向寻常夫妻那般朝夕相见。

他在战场杀敌，自己就在侯府安然度日，照顾好他的父母家人，将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