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潜的眼神却从没离开过晚月片刻,尽管知晓答案,陈潜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岸儿是...?”
“我儿子。”
晚月笑笑,看上去很是放松,其实已经十分克制着自己不去流泪,猛然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还能开口叫自己的名字了,这是晚月从前多么盼望的事情。
只是晚月不能表露出来,她只能故作轻松。
眼下自己带这个孩子,陈潜也早有家室,两人已经绝无可能,能捡到他安然无恙,对自己来说已是知足。
在这方面,晚月向来是清醒的。
“不说我的事了,你这些年过得如何,我可是听到不少关于你的消息,靖北候的威名就连三岁小儿都知晓。”晚月看着陈潜,故作轻松的说道,“想不到几年不见,那个连开口说话都困难的小画师,如今也是战功显赫的大将军了。”
说到这晚月是真的开心的,看到陈潜有此成绩,晚月是真的为他高兴。
“也没,只是...”
陈潜很想解释,很想告诉晚月自己这些年在外征战,在战场上不要命了般的杀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从前是为了自己大权在握,自己有能力保护晚月,能够不受人控制,正大光明的让娶了晚月,让晚月做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嫁入靖北候府。
只是上一年去了一趟苏杭,得知晚月成亲有了孩子之后,陈潜便疯了。
在战场上更加不要命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没意义了,他那时候是真的想要死在战场上了。
后来好容易才想通,想要苟且活在世上,只要能看着晚月幸福,能再看晚月几眼,便是值得的。因此他才想着回京都来辞官释权,只为得到一个自由身,能够随时看着晚月,默默的守护晚月。
那是陈潜才知道,原来成全这样难。
当时晚月明知道自己是因为陈家被迫娶了沈婉吟,不得不这样做,还能成全自己的,成全自己的道义。
原来这样难啊。
他很难做到笑着祝晚月和别的男人幸福。
没意义了吧,现在说再多都没有意义了。
思索了很久陈潜还是只说了一句,“抱歉。”
时隔多年,陈潜还是后悔当年瞒着晚月自己身世,如果早些告诉晚月自己叫陈潜,是定远侯府的三公子,怕是后来晚月也不会那样神伤。
只是当时他有自己的考虑,他以为再也不会与定远侯府有任何瓜葛。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好一会晚月才反应过来陈潜说的抱歉是什么。
“都过去了。”晚月笑着说道,像是真的过去了一般。
可若是真的过去了,还怎会每每想到京都,想到京都那个人,还是会潸然泪下呢。
“晚月。”
正当两人再次陷入尴尬气氛的时候,前方有人喊着晚月的名字。
“江柏舟。”
晚月应了一声。
江柏舟抱着岸儿过来了。
陈潜看着江柏舟抱着孩子一步步走进,心一下下的冷了起来,瞬间对江柏舟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敌意。
他就是江柏舟,他抱着的便是与晚月的孩子吗?
陈潜不屑,一副秀气书生样,弱不禁风的,阿千一拳便能打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