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乔伊摘着菜，刘婶没有说话，刘婶深深的点了点头，能感觉到她呼吸逐渐变粗，听见轻微的抽泣声，配合着洗菜的流水声，也许这就是老无所依的无助吧。

早饭做好，都已经6点多了。叶海天的生物钟多年来都是这样，6:20左右就醒了。也是多年的习惯，他坐在餐桌边看着报纸，等着开饭。饼干看见乔伊出来开心的汪汪叫，这一叫吵醒了叶智勇。

一直以来都是他起的比乔伊早，今天睡醒也习惯性的伸手去搂乔伊，却发现扑了个空。瞬间一声冷汗，猛的就清醒了。左右看一圈没有人，他踏拖鞋推开卧室的门，就出去了。

好在刚推开门，就听见了媳妇儿说话的声音。便放心下来朝着餐厅看，乔伊和叶海天两个人看着报纸，聊的正欢：“媳妇儿，你怎么样了？”

乔伊看叶智勇醒了，顶着一个鸡窝一样的发型，睡眼惺忪的眼角还挂着眼屎，没忍住噗的一口热水，差点喷了出去：“你快去洗漱吧，你看你的样子。”

叶智勇忽然上来的倔脾气，盯着乔伊又问：“那你好点了没？”

“好啦，好啦，我好多啦，现在一点儿都不难受了，你快去洗脸吧。”

两次催促，才把叶智勇撵走。等他洗好脸回来，也开饭了。叶海天在掐算的日子：“今天卫东应该做完手术了吧？乔叶，你从医生的角度上告诉姥爷，我现在去看他的话，会不会打扰他休息，影响康复？”

乔伊拿起一个馅饼：“不会的，姥爷。取出异物的手术，不会伤及根本。现在也应该恢复很多气力，你们正常沟通，是没有问题的。”

叶海天相信乔伊的本事，这才放心吩咐刘婶：“准备些东西，一会儿去医院。”

医院里徐卫东看起来精神不错，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只是偶尔伤口会有些疼，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老领导，我实在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要再挨一刀。你猜取出来的那个东西是个啥？”

叶海天把东西放在旁边的小边桌上：“是个啥？啥东西能在你自己身体里，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

徐卫东神神秘秘的，脸上还带着骄傲的神色：“老领导，你想不到吧，是个榴弹片儿。肯定是当时那个医务兵没给我摘干净。说来也是我命大，他居然就卡在了肺子的边儿上。

大夫说是长了很多年，然后上面还长了一层肉牙，给包上了。压的我肺上出了一个小坑，还压着了什么管儿，哎呦，说了一大堆东西，我没记住。不过反正现在，是没事儿了。”

叶海天也拍拍徐卫东的手背，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看你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确实是没事儿了。想来那个年代能活下来的，都是捡了条命，这点小事儿对你来说不算啥。”

徐卫东抬手拿了根香蕉，拔了起来：“要说这个事儿啊，还得谢谢你的孙媳妇儿。不愧是学医的就是厉害，把个脉就知道我肺子上有东西。想想挺神奇，以后让我家小老二也去考个医学院，这不比当律师强多了。

我说老领导，要说你个孙媳妇，真不错。那天带我来医院，看他说话，办事儿，条理清晰，思路分明，行事果断又很细心。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真的是不容易，难得呀。”

叶海天一提到乔伊，也是满脸的骄傲：“我这个孙媳妇儿啊，毫不夸张的跟你讲，是我孙子捡的一块儿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