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咔啦——
石碑下的兽骨突然颤抖起来,三人警戒地后退几步,背对背围拢起来,观察四周。
发现颤抖的不是石碑下的兽骨,而是整个石道,地面颤抖的幅度慢慢变大,石块夹缝中不断有细灰震落,地面上的石砖如同波浪般抖了抖,弧度从她们脚边一路蔓延到道路的尽头。
“不好了,大阵要变了,……”
话才说了一半,三个人突然被脚下石块拱起,猝不及防的变故下,江芹向前踉跄了几步,猛地回过头来,身后凭空多出了一堵墙。
“灵儿!”
“慎娇娇!”
“你们听得见吗?!”
听到击墙声,慎思顾不得追究“慎娇娇”是什么鬼称呼,立即用剑回敲了一下墙面。
“芹姐姐,我和师兄待在一起,大阵发生了变化,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言灵有些担心,徒手拍打着石墙。
得知言灵和慎思待在一起,江芹大大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背后突然幽幽传来一声:“你给本座带来了不少麻烦。”
这一吓,江芹扭过头去,只见长道的尽头人影幢幢,有一双厉如尖刀的眼眸,身影快速一闪,落脚在一箭之地外。
“该怎么称呼你?”江芹握住避水珠,十指不由自主地紧紧绷着,“石伯?妖怪?”
宴婴妖咯咯大笑,换了一种声音对她说话:“芹儿,你喊了我十几年的祖母,我们祖孙之间半斤八两,何必用上‘妖怪’这样生分的称呼。”
江芹一怔,脑海中当即浮现那老妇人的脸。
居然是它,江家老太太是它,石伯也是它。
一墙之隔后的慎思和言灵闻言,俱是惊讶不已。
石碑上记述属实的话,江家老太太不可能是江自流的生母,自然跟她也不是什么祖孙关系。
江芹的目光变得有些空远。
剖心易丹的狐妖瑞娘、消瘦病态的江自流、两人原本是怎样的一对神仙眷侣,想到这,心里激起一腔愤怒。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足江芹半身高的宴婴妖小手一挥,一张白绒绒的狐皮骤然推送到了江芹面前,停下的那一秒,雪白的狐狸头失去风力,猛地坠下。
柔软的狐毛宛如被秋风吹倒的荻花,白茫茫的一片,刺痛了江芹的眼睛。
“阴山九尾,妖力何其强大,做妖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做人。”宴婴妖冷笑,回声阵阵。
江芹突然感觉周围天旋地转,像是身在滚筒洗衣机里,整个石道都转动起来,被转得两眼昏花,眼冒金星,强烈的生理不适让她干呕了一声。
不间断的旋转中,听见那个邪灵叹了一口,似是惋惜,声音却狠厉无比。
“江自流本可以多活上月余,要怪就怪你将马丹阳的徒弟带上门来,搅乱了本座的大计。”
“地窖没水,你那破珠子翻不起什么大浪。”
“今夜,祖母便让你们一家团聚。”
三句话同时在江芹耳畔来回穿梭,她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一点湿润从耳中溢了出来。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