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有可能再次进入到她的神志吗?”
察觉到她的手在颤,宋延不自知地放慢了脚步:“也许吧,未可知。”
他望着她暗暗用力到发白的指甲,“你若恐惧,我可以施法封住尺八上的部分妖力,阻绝妖力再次释放。进入他人神志,对任何人而言,百害无一利,况且——”
话还未完,背上的人猛地乱扭起来,焦急得声量跟着拔高:“不不不!”
“别乱动。”
他低声警告,感觉背上人立即乖巧地一动不动,似乎僵了片刻,才又慢慢地俯下来。
柔软的发丝不经意间垂到他胸前。
她的发又细又软,即便间杂在他的发里,宋延还是一眼便能辨认出来。
从打破观中结界开始,这人事事不在他的料想里。
现在口是心非的反应,倒勾起他一丝丝探知究欲:“江姑娘不怕吗?”
江芹一愣:“说不怕是在骗人。可是你看我,衣裳没湿,人也好好的,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啊。”
像是横下了心:“怕,我可以克服,打不过,我可以跑。不知有这回事也就罢了,既然我收到了她求救的信号,没理由当做没看见。”
宋延眸光一凝:“此若为晏相所托家师之事,其实,你大可不必牵扯进来。况且进入他人神志,耗损过多元息,下一个心志枯竭的人便是你。”
她虽然不懂心志枯竭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但宋延这么严肃地三申五令,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脑中没有系统下派的新任务,那么,这也不是系统大哥硬性要求她非做不可的事情了。
听从系统完成任务,的确是为了苟住,畏缩发育。但系统不要求的,难道就能坐视不管了吗?
这不是她的个性。
试想,一个呼救了两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人,像是独自漂在汪洋大海或是流浪在无边沙漠的旅人。
如果她可以成为一艘过往的船只、一片有泉水的绿洲,轻易放弃,视若不见,对她来说可能很容易,很安全。
但对于晏小姐来说呢,也许是致命的一击,最后一点生的希望也没有了。
“宋延,我想试试。”
江芹双手绕过他脖颈,自我安慰一般扣紧了:“漂亮的大道理我不大会说,在我的家乡,有出好看的话本,那里头有这么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然阴山尺八有这样的能力,为了晏小姐,我想试试。”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甚至还带着轻微的颤抖,不知是担忧抑或不宁。
宋延不可置否。
望了眼那双十指相扣的手,自然地沉默了。
默然不语背着她行走在石子路上,忽而瞥见烛亭边乱舞的飞蛾。
不知为何,今夜竟觉得飞蛾执着得有些可爱,“到我房中来,服下一颗清心丹,可助你调息,睡个安稳的好觉。”
江芹别的不行,抓关键字第一名。
到我房中来什么的,听得她眼都直了,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