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了?”长须道士转过头,与之四目相对,淡淡道,“臣黄庭,睡了一觉,便不认得微臣了?”
“妖邪住口!”陈径插言道,“你侵占我师叔元灵在前,谋害岐王殿下在后,休要辱我师叔清誉!”
“陈径,你在当心你的黄师叔,还是我这侵占你师叔身躯的妖邪侮了司天监的威名?”
长须道士顿了顿,“或是赵确及活着出去,不免将司天监查个天翻地覆,届时再查出点什么来?”
陈径神色坦然,斥其胡言。
长须道士放声大笑,带着洞察一切的神情,仿佛有十足十的把握:“你的师父李道生甘为朝廷鹰犬,只可惜,这天下很快不再是赵氏的天下。陈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苦忌惮区区一个岐王。”
“放屁,不是赵氏的天下,那又是谁的天下?”江芹突然横插一句。
赵确及、陈径皆是一愣。
长须道士没想到她竟还有精力旁听插话,施法催急枯手藤的攻势,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江芹和阿备在混战中渐渐露出残喘势态。
两人不是修门弟子,没有足够的气海修为支撑,单凭敏捷度与彼此配合,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和BOSS对线的时刻要来了?就在江芹心里嘀咕时,忽然听见,远处高台传来一句缥缈的话,带着哀叹与亢奋——
“多少年了。太子殿下,我终于炼成血阵,两尊太渊剑灵即将归魂。今日,赵氏亏欠吾国吴越的,是时候偿还清算个干净。”
双手大开的长须道士又哭又笑,似乎十分激动。
江芹本想一激,不想真激出个答案。愣了半秒,转看赵确及与陈径,两人脸色也算不上好看。
她心中骤然有个直觉。
“你是……吴越国国师,破军?哕——”
话音未落,一排枯手藤猛地锁住腰间,胃部立即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仿佛有双手狠狠攥住江芹的胃,这一声剧烈的作呕,堪称神来之笔。
如此严肃的时刻,被倒吊在半空的阿备原本脑袋充血晕晕乎乎,一听,顿时不合时宜地开口大笑。
高台上,分外讨嫌的笑声与之相呼应。
不用看也知道笑声来自赵确及,这里最危险的当属是他,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长须道士凝视着她,眼神肃冷,可见她没猜错,挂逼宋延的嘴果然开过光,
但江芹想不明白,一百多年前中年年纪的吴越国师,现在至少一百四五十岁,他用了什么办法能在天梯断裂的设定下保持长生不死呢?
如果似陈径所说,岂不是需要不断侵占别人的元灵?
等等,这寄生法,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腹部、脖颈、脚踝登处锐利的痛楚猛然打断她的思绪,“啊——”江芹吃疼一呼,满额大汗,一口气呼得不顺,吸得更不顺,濒临窒息感让她不敢再妄动,以免枯手藤缠绕更紧。
片刻后,赵确及、陈径身边多出两江芹、阿备,四个人双手双脚束着枯手藤,大字型吊在半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