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联手,有何好处?”
傅紫荆望着一箭之地外熟悉的眉眼,面无表情地问询。
阿备眼珠一转,立刻不作声。沈幕舟眼中掠过一丝意外,很快紧了紧扣住阿备脖子的手,笑道:“师妹忘记自己与掌门师叔定下的承诺了吗?不得宋延人头,你可是要献祭天火丹炉。我怎么舍得见你落得这般下场?太渊上剑灵若除,你大可以将它带回门派中,再行锻造。一举多得,许多好处师妹不妨想想。”
“是啊。”傅紫荆清冷的面容露出一点笑意,“我许下重诺,必取宋延人头。”
她顿了片刻,徐徐抬起眼帘,笑意冷凝,“沈幕舟,你很了解我,知道我在意什么,想得到什么,你一次次利用我,把我看作一枚棋子,若即若离,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今,依旧想将我当成三岁小儿?”
闻言,沈幕舟点点头,领略到她话里的决绝,摇头失笑:“看来,师妹进境的,远不止法术。”
他手上施力,狠狠掐住阿备喉咙,手下人梗着脖子,喉咙一鼓一鼓,仿佛有无数话要冲破喉头。他牢牢遏制的手突然松了松,想听听少年求饶。
没想到,少年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嘴里不堪入耳的市井粗话井喷般涌出来。
听着都嫌脏了耳朵。
沈幕舟皱眉,骂声中蓦地回想起受人折辱的往昔,眼中腾地燃起杀意,嘴边肌肉微抽,似笑非笑道:“若不是念在留你还有用,我现在就结果了你!”
那一日,如果不是若玉和嚣落联手,这个无用的野小子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底下逃出地牢!
他心中清楚,若玉不会离开京城,刘备更不会离开,京城为缉捕宋延,使之自投罗网已经布下种种险阻,便是二人想离开,也无法抽身。
阿备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一股凉意打湿虎口,沈幕舟低垂眉眼,一看,顿时瞪大双眼,眼里写满震怒。
死到临头,嘴里说不出那些污言秽语,野小子竟故意松嘴,放任嘴里的口涎滴落出来,顺着嘴角流到下颌,打湿他的手。刚才凉意,就是他的口涎!
他无比厌恶地挥开手,动用几分内息,阿备双脚离地,径自摔了出去。
借着四面烛光,沈幕舟眼神定定看着水光润泽的虎口,仿佛能闻到一股恶臭,即便是心念幻想出的气味,也叫他无法容忍。
“鲁莽无知!市井小儿!”
傅紫荆瞟一眼气急败坏的沈幕舟,下意识向前几步,想扶住飞甩来的阿备,却见他在半空中迅速一转,脸朝地面狠狠摔下去,右手绕过,护住身后的黑金宝伞。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傅紫荆秀眉蹙紧,收回手。看他连滚带爬地起来,头发散落,鼻子已摔出两道血来,随手一抹,先查看起背后的法器。
方才那一下,他怕压坏嚣落的法器。
仿佛这东西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嚣落的黑金宝伞算不得什么厉害的法器,摔而来就摔了,也值得这样。”
“我答应过裙子大叔保护好他的东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流点血算什么,人言而无信,不如做头猪。”阿备说着,双手熟练打结,重新将宝伞绑在身后,用舌头顶了顶摔疼的腮帮子,呸出一口血水,冲傅紫荆道,“他对你不仁不义,你也别念他的好,都是爹生娘养,他怎么对,你也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