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卿微微点头，承认了。

御瑶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当初我醒来时，灵海中响起几声钟声，有人一直问我后悔吗？原来是你。”

释卿轻笑，温声道:“今日我带你重回这里，也是想问你，后悔吗？”

御瑶看着河中金莲，沉默不语。

“御瑶，你后悔吗？因为江玉楼，你放弃了报仇，又因为江玉楼，你要毁了心中牵挂的六界。”

良久，御瑶淡声道:“释卿，我后悔了。他又死了，这一次，我感觉自己也要死了。现在不是当年被逼献祭时一心想要回来，想要报仇的我了，而是从心里便已经是一片死寂，只求一死的我。”

御瑶看向释卿，又道:“这样的我，还会管六界是死是活吗？我也不想管了。”

忽然，御瑶轻笑，“十万年，他陪我神魂破散于天地间，而我却一直都在佛界静养。若他知道了，恐怕要生气了。”

释卿看着神情又有些呆滞的御瑶，长叹一声。

“御瑶，若我能够救回江玉楼，你可愿对这六界，对这众生，重拾悲悯？”

御瑶眼中一怔，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还是问道:“当真？”

“还记得你离去时我最后说的那句话吗？你还未得今世之果，而这，便相当于你的善果。”

御瑶嗓音轻颤，“当真？”

释卿凝视着她，毫不犹豫的道:“当真。”

御瑶轻怔，忽然向释卿俯身施礼，虽中途被他拦住，但御瑶仍是说道:“若能救回江玉楼，御瑶愿以无尽岁月，护佑六界长盛太平。”

释卿眼中神情微动，却听御瑶又道:“不过，神魔族，必须交由我处置。”

话到嘴边被释卿按回，他知，神魔族是她再难消解的心病，如今已到了必须了解的地步了。

他轻轻点头，算是应允了，他信御瑶不会动杀戒，哪怕是为了江玉楼，也不会。

见状御瑶收回双手，额间光芒轻闪，菩提树下便多了一块红金玉石。

里面，便是江玉楼的仙体，透过重重红金丝线，御瑶看着脸色白皙红润的江玉楼，心内一暖。他好像没有离开她一样。

释卿转身，向自己的莲花宝座微一抬手，六道不同的光芒瞬间从中飞出，向着玉石而去。

释卿轻声道:“这是仙、妖、人、魔，佛、神魔六界的界流浆。”

御瑶无言，许久道:“他们竟拿出了此物。”

释卿眨眼，作无奈状道:“是啊，如今都到了生死关头了，就算怎样的宝物也没什么不舍的。”

御瑶会意，是这个道理。

她算了算时间，右手轻点额间图腾，同时嘴里念着什么古语。

半响，她缓缓睁开双眼，道:“光柱已灭，你不必担心了。”

释卿轻松一口气，笑道:“好，我不担心了。”

随后他看着御瑶又道:“御瑶，射中江玉楼的那支泯箭，因在人界威力只有三分之一，这才让他能有一线机缘。然而界流浆只能抵换江玉楼的元灵，万事还要看造化……”

御瑶听出了他话中深意，问道:“你是说，江玉楼需得重新修炼。”

释卿点点头，“界流浆换回江玉楼的元灵后，只能让其四散与六界之中，唯有将他的仙体投入轮回道，重新修炼凝聚元灵，才能有机会重生。”

看着江玉楼安逸的脸色，御瑶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无论多久，这一次，便让我来陪着他吧。”

抵换元灵需要很久的时间，连释卿也不知何时能成功，御瑶便在诸事安顿好后，去了趟隐世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