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没有拦她，只是淡淡说了几个字，“宋芒芒的弟弟。”

苏早早的动作顿了下，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她蓦地睁开眼睛，“把话说清楚！”

“宋子澄还活着，宋芒芒之前将他转移到了国外的医院，现在是由小圣手沈医生在照看。”秦夜不紧不慢地说着，“宋子澄目前还在昏迷状态，他是长期需要有人照顾的，宋芒芒已经不在了，她唯一牵挂的人就是这个宝贝弟弟了，若你也死了，宋子澄就会变成孤儿，他肯定也活不成。”

苏早早哪能不知道秦夜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太知道，怎么刺激她求生的欲一望了。

从以前到现在，她始终还是他拿捏在手里的一个可怜虫。

苏早早闭了闭眼，再深呼吸了几下。

随后，她将枪放下，拿出手机，拨打了沈医生的电话。

同样也是宋芒芒出国前，让她保存着的号码。

嘟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好一会儿，那边才接听了，传入耳中的是男人温润儒雅的嗓音，“喂。”

“你好，沈医生，我是苏早早，是……芒芒的好朋友。”

提起芒芒的名字，苏早早的嗓音都止不住有些哽咽。

那边的沈医生也沉默了一下，才道：“苏小姐你好，我有听芒芒提过你，请问有什么事吗？”

苏早早重重地吞咽了口唾沫，压下喉间的酸涩，说：“澄澄……是不是在你哪儿呀？”

关于转移宋子澄的事情，芒芒并没有和她提过。

大概也是那段时间，她心力交瘁，所以忘了说了。

“嗯，是，在我这边。”沈医生回着。

“那他……还好吗？”

“状态挺稳定的，就是还没能苏醒，但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芒芒，就会一直好好照顾他的。”

苏早早哑声说：“谢谢，麻烦你了。”

顿了下，她又补充道：“以后我就是澄澄的监护人了，沈医生，您那边需要钱，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沈医生不禁轻笑，感慨，“芒芒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她很幸运。”

苏早早却没法再说出话。

不，芒芒有她这个好朋友，并不幸运。

她是个不幸的人，所以在她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一个地消失，她一个都留不住。

哦不，还有一个秦夜。

可他的命太硬了。

似是感觉到了苏早早的难过，沈医生声音低了下去，说：“节哀。”

苏早早吸了吸鼻子，“谢谢。”

“我就不去看澄澄了，我不想把我的不幸带给他，一切就拜托您了。”

“好，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后，苏早早仰起头，用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生生地将哭泣的欲望压制回去。

秦夜一直沉默地看着她。

直至苏早早侧目，看向他。

四目相对。

苏早早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柔软，一丝沙哑，“秦夜。”

这些年，其实她很少会这么正儿八经地喊他的名字了，大多时候，都是喊他大傻一逼，或者连名字都不喊。

给他打电话，不是让他去死，就是让他去死。

她忽然间这么喊他，他的心微动了动。

“嗯，你说。”他的声音也不由地沙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