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钢笔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十分好看，同时……也是她非常熟悉的字迹。

这是江雾写的。

可当她看到他写下的那三个字的时候，她脑袋又有点空，很迷茫。

他写的是：我爱你。

这个离婚证，是江雾一手包办的，而离婚证又是给她的，所以……他写下的这三个字，也是写给她的？

但江雾对她的所作所为，哪一点符合“我爱你”三个字了？

还是说，他天生与别人不一样，爱她，就是要杀了她吗？

宋芒芒想了好一会儿，却根本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她是真的无法理解江雾的行为。

她有些后悔了。

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就抛下这一切，回去M国了，以后就守着止止好好过日子。

干什么非要手贱去看离婚证，非要手贱去扣这个照片，否则也不会看到照片底面的字。

白白给自己添堵。

可她心底很清楚，神秘人给她发邮件，让她去找离婚证的目的，应该就在于此。

他并非是仅仅想让她知道，她和江雾还没有真正离婚，最主要的，还是想让她发现照片后的表白吧？

他想让她知道，江雾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原因的吧？

就像是五年前，他给她发的第一封邮件那样，同样也是告诉她，江雾当年的退婚，也是有其他原因的。

然后诱导她回来，寻找真相。

可是她不是三年前的自己了，那个时候，她的心还没有死透，她还抱着奢望和不甘心，所以她勇敢地再次尝试了。

然而结果，也见到了。

宋芒芒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她将那张照片，重新夹回离婚证里，然后眼不见为净般地，丢入了包包里。

就当……她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吧。

对，什么都没有看见！

明天，她要按照原计划，坐飞机回去。

M国有她的止止，哪儿才是属于她的。

宋芒芒拉上被子，闭上眼睛，她努力地让自己入睡，只是脑袋里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她却也不放弃，重新拿起手机，点开了手机里录的视频，那是止止从小到大的视频。

她记录了他成长的视频，比如他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第一次走……

看着孩子，看着他肉呼呼的脸庞，她烦躁的心情奇异地被抚平，唇角浅浅地上扬。

曾经她很痛苦睡不着的时候，她需要安眠药才能强迫自己入睡，现在止止就是她最好的药。

看着视频，宋芒芒也不知道何时睡过去了，直至第二天，被苏早早的电话吵醒。

她接起电话，开口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早早？”

“还没睡醒呢？”苏早早笑着，“你向来起得早，早知道我晚点儿再给你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