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李寻问道。
温故点点头,道了声是。
李寻哎呀一声,急道:“我还当你把人支开,是要跟我说什么呢。原来是怕输给我,被人瞧见了脸面上过不去,那我们快快继续!”
温故看他的样子好似毫不知情,但总觉得有些不对。
二人再弈,李寻先悔五手,温故虽然杀局凌厉,但在李寻的胡搅蛮缠之下,也只是略占上风而已。
而这李寻倒是颇有天分,如此反复之中,或是适应了温故的棋路,或是自己精进神速。温故本想着如何引他说话,此时却被逼得一心放在棋局之上了。
每逢温故布下杀局,李寻必定悔棋,五次之内破局而出,方才继续。然而他毕竟后进,整盘的形势却一直在温故手中。
二人一直下到天黑。到文良几人准备好了晚饭端了进来,温故方才以一记早几十手前布好的局面,绝杀了李寻。
“我就说,只悔这几手根本算不得什么优势,对弈哪一步不是十几二十手前开始布的局,以这五步去争你二十步,我这根本不是占了便宜,简直是吃了大亏!”
李寻说完把棋子一甩,这一局就此作罢。
知夏虽没看见过程,但此时听李寻如此说,也想奚落他两句:“倒也是新奇,莫非石雕雕久了,人的面皮也会和石头一样厚?”
而温故方才的心思一直放在对局之上,此时听李寻说起,仔细琢磨下来,倒是觉得别有深意。
自己反复历劫重生,确实解开了梁州军的危难。但这个突然降临的命运为何而来?何时会去?在这世间是否独她一人所有?
这些都是温故的疑问,但李寻这般行事,明明以棋寓事,点破了温故的处境,却又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态度,温故不信这是巧合,是他不能说不想说?还是他也看不透?
念及此处,温故起身行了一礼,正色道:“先生所言我已明白,是否可再提点一二?”
李寻却道:“你还要我来提点?这般做派,不止赢了棋,还想胜了气度,你们这些贵人,惯是会占尽便宜的。”
温故不恼他,又问了一番,可左右都试探不出什么,李寻只是道,待他能以五手胜全局的时候,再邀她来下过。温故见他如何都不肯说,也只好暂时作罢。
文良知夏都不擅长庖厨之事,金绾找来食材,周通倒是做得,饭菜虽称不上精致,但也能入口。众人草草吃过,就打算连夜下山,告辞而去。
临别时,李寻将那琉璃棋子送与温故,言道:“你赢这一局,总得有个彩头,免得说我占你便宜。”
温故郑重收下。而此时周通看看李寻,又看看温故,突然一个箭步蹿上前去,趁着金绾不备,两下将李寻扛到肩膀上,调头就往山下飞奔。
这一变故弄得众人都是一个措手不及,金绾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周通追了上去。
温故也没搞明白周通这般是要做如何,知夏也不解。温故忙与文良道:“文叔你快去追上周通。”
此时,就听周通的声音自百步外传来:“大小姐,我帮你把他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