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不足蛇吞象,李婆子还不乐意:
“不行!二房有能耐借印子印,自然是不稀罕这点子祖产,一亩田都不分。分给你们也是败了祖宗家业,转手就到了收债人手上。我们崔家可不兴败家的。”
“可是,没有田地,我们二房怎么活啊。”沈氏嗫嚅着,欲言又止。
”爹娘是不管我们死活了?“
躺在板子上的崔田柱发出嘶哑声音,每一个字都很艰难才说出口,可是已经说出了口,那却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崔老汉、李婆子心口。
两老扭过头,神色极其不自然,狠着心不去看崔田柱。大清早的,老大就过来说了,县学给宏才评的是优,开春后,就举荐宏才乡试。
宏才将来要光耀门眉,宏才有大才,在往上襄州城和盛京。
家里的家产,要为宏才打算,等崔家以后是官家,来在补贴着老二、老三。
对,不能让老二给拖累了!
沈氏悲声:“当家的!”
众人寂静。
少安抽泣的童言童语:“按村子里的规距,分成四份,按理我们家可分得四亩下田一亩上田。我们家不要了,都给爷爷奶奶养老。”
李婆子抢先道:“小兔崽子,是奶奶错看你了,还是你有良心。嗯,那就这样。”
沈氏抱住少安,又舍不得打骂:“少安,你住口!”
崔老汉暗自点头,正合自己意,但面子上还需过得去:
“少安是二房长子,这孩子虽小,但历来懂事。老二家的,你爹娘难呀,家里还欠着一百两银子,实在是……
但是,也不能亏着,就给二亩田。”
”就按少安说的办!“
沈三舅舅掷地有声。
见沈家出言了,崔老汉收回了思绪,一咬牙:
“也好,沈家三舅说的办。老二,你放心,爹不会不管你,就是那放印子钱收债的将来上门,不至于这田地被拿走,那田地还能姓崔……
田地放我们手上也好,我们保着。将来你们困难了,爹还能照应你们。”
村长欲言又止,可看着崔家族叔都不出声,也只能做罢,崔老汉这是为名声所累,为了那点子做官的心思,连儿女都要抛弃。
心眼毒啊!
崔大强小声说:
“可是那收债的,那可是认银子不认人的,上门没收到银子,只要是院子里头,那定是搬的精光。我们崔家到时,全家人可连个住的地都没,说不定我们家宏才还得劝学回来。这……这个得议一议。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李婆子:“对对,昨天说了的,让他们搬出去。”
崔家都是些什么人,邻里间还得帮几分,自家亲骨头,狠不得立马扫地出门。
村长在也忍不住:“寒冬腊月的,那月湖里都打冰了,你让他们搬那去?你们家老二还伤着腿。这不是要人命吗?有这样办事的?崔叔,拿主意?”
崔家堂祖叔与崔老汉历来不和,这还是上辈人官司,崔老汉也是个心狠的,从小与自己家别着劲。只是如今崔家老一辈没人了,才请自己上门。
从小看着崔老汉长大行事,最是了解,这崔老汉与李婆子,一唱一合,不给崔田柱一分田地、还要赶出家门,大主意就是他拿的。
崔家堂祖叔:“崔狠子,都做爷爷的人,主意他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