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不由自主地说着他内心的话,他今天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控制不住了,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了什么,又听到如此仿佛沾了糖蜜的话语,柳心不置可否地睨了林伟一眼,没有言语,心里却涌上一种不知名的曾经熟悉无比的滋味……
林伟见她并没有出声,便认作是默许了,心中甚喜,只是……
今天她再次破例没有赶走他,是不是代表两人的关系已经再进一步了?如果把韦卓然与现在的他,摆在她面前,她又会选谁呢?
林伟乱糟糟地想着,不由自主地就真情流露地,紧紧地盯住了柳心,手上拿着的那盏茶,早已没了热气,他无意识地喝了一口,竟连茶叶连直接吞了下去,却未有察觉。
柳心却是受不了这灼热的注视,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站了起来,对一直躲在暗处的小胖牛说道:“小胖牛,我们回去吧!”
“……哎……”林伟见佳人要走了,总算回过神来了,他忙忙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讪讪道:“夫人,那……那我与你一道走吧!”
柳心听了他的话,身子一滞,没有说话,叹了口气,便随着暗处跑出来的小胖牛,出了袋子。
此时,袋中世界与外面一般,竟也夜风习习,月光如银,除了那些花花草草,冰冷的石桌石墩,惟余那思情入骨的林伟还直愣愣地根植在原地,想像着如果还没和离,还在边城……
那么这会儿,萦绕着她的独特清香的卧房里,定是已经亮起了暖意盎然的灯火,他那痴恋于心的佳人,在映着微光的窗纸上投出窈窕的剪影,还有半扇未开关紧的窗,竟好似微微透出她的馨香来,这梦中一切无不在牵动着他,让他已恍然忘了时间,忘了那他已越陷越深的危险……
终于,小胖牛在袋子外召唤着他,林伟心有所失地出了袋子,也进了茅店,在柳心大通铺另一角,合衣躺下了。
黑暗中,他直挺挺地躺着,毫无睡意,便翻来覆去地如烙饼一般,心里总是一种没来由的、莫名的不安,在翻腾着,搅乱着,脑子里也是乱乱地,像有一重又一重迷雾弥漫了他的原本清晰的思维,到底是什么呢?
林伟想得头痛欲裂,便索性起身,点亮了纱灯,想拿放在腰间的短箫来吹曲遣怀……
可是,当他掌起灯来,翻遍了整张床榻都不见玉箫的踪影。不过,倒是被他发现了一件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令他百感变集的物件……
“这个不是我送心心的玉佩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就在枕下,林伟发现了那块结着黑色丝络,莹润如脂的暗红色花形玉佩,他拾起对着灯火细看,其色如重枣、光如月华,美不胜收……
此玉佩是四十多年前,韦父的在战场上所得,其中关节他人不得而知。从战场回来后,韦父便将此物赠于爱妻。后来韦父韦母双双暴病而亡,此玉佩就由韦老爷子交由年少的韦卓然,并嘱咐以后要交于韦家未来的女主人。
从此,他一直贴身带着,但是,他竟在一次与金国对战中丢失了。在那次应召入京途中又意外在匪徒身上找到了。当时就给了她,但怎么会……
“难道是她落下了?”林伟把玩着玉佩,想像着那个可心的人儿,在玉佩曾留着余香,想像着她如这玉一般滑润如雪如脂的小手,轻轻把此玉呵在手中,想像着她那纤长的白嫩的玉指在细细地滑过玉佩的,那一低头间思念他的,娇媚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