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鲜血湿了床单,顾汐辞干裂的唇纹中浸满了血,一张脸似白纸,随时可破。
“姑娘!”风芸若嗓子一噎,声音带了哽咽,匆忙放下盒子,跪倒在床前,麻利地取了毛巾擦拭顾汐辞身上的血,“姑娘注意身体啊!只有姑娘安在,才能看到江家报仇的那天啊!”
顾汐辞呆呆望着上空,突然没了动静,安静得让人害怕,清澈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姑娘当心,奴婢现在就去找太医来!”风芸若匆匆起身,提着裙子往外面跑。
房门“哐啷”两声关上了,顾汐辞死灰般的眼神缓缓挪了过来,盯着那红木盒子,一滴泪水滑下,她翻起了身,艰难地朝着盒子爬去。
胸口的伤似乎崩裂了,传来钻心的疼,几度昏厥。
顾汐辞不管不顾,费劲力气打开盒子,刺鼻的血腥和腐臭扑面而来,她仿若无觉,拿过桌上的银钗插入腐肉,脸上毫无变化。随后她猛地撕开身上的绑带,连血扯了过来,放在盒子上面,血顺着带子滴入盒子,瞬间与盒中血肉融为一体,随之变色。
她眉头一骤,眼神从空洞到疑惑,最终定成了狠厉。
做完这些,她终于没了力气,翻身躺在床上,手中的绑带缓缓滑到地上。
外面传来了声音,她又睁开眼睛,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盖上了红木盒子,却无法控制力气,发出一声巨响。
风芸若猛地推开房门,慌慌张张奔到床前,看到顾汐辞扯掉了自己的绷带,瞬间慌了,招手让太医过来:“快!快点!姑娘!姑娘你何必伤害你自己!”
身边杂乱的声音还在继续,顾汐辞脑子里全是刚才变色的血,盘旋、萦绕,挥之不去,仿佛魔爪,死死抓着她的心,疼得她意识逐渐模糊,直到所有的声音尽数消退。
“怎么回事?”苏芷仪急急跑进鹿鸣轩,看到数名太医忙前忙后。她刚回房还没坐稳,就有人报鹿鸣轩出事了,急得她赶忙往来跑。
“回王妃,顾姑娘刚刚醒来便受到了刺激,崩裂了伤口,而且好像有自裁的想法,自己扯掉了血带。”太医跪伏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颤,他从未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硬生生撕掉了几乎和肉连在一起的血布,心口处一整块肉被揭掉了。
苏芷仪打开床头的盒子,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一阵恶心,简单做了猜想,她立刻明白了过来,痛斥风芸若:“蠢货!顾姑娘刚醒,你怎么能给她看这等污秽之物?若她出了什么事,鹿鸣轩谁也别想活,统统给本宫下去陪她!”
“王妃别动怒,当心气着身子,若是出事,也是她自己福薄!”碎辛冷哼,瞧着床上面无血色的顾汐辞,眼里透出一阵得意,轻轻安抚着苏芷仪。
苏芷仪没有再说话,焦急地看着太医忙前忙后,若是顾汐辞真出什么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王爷交代。
正这般想着,门口突然传来萧凌逸冰冷的声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