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柴房,说是柴房,实则是一处三开间的青砖石建成的厢房,只不过门户紧闭。
门看起来非常坚固,萧妤温不懂材质,不知道这门是什么做的,只觉得看起来也不普通。
李郁峥能有这样的“私宅”,成国公府果然,不简单。
萧妤温带着些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四处张望。
石影匆匆走开,片刻后带了一串钥匙,走在几人前面,将这间房子紧紧闭上的门打开了。
出乎萧妤温意料的,这屋里竟然异常安静。
附耳去听,在打开门的一声“吱呀”、几人走进房间的脚步声之后,萧妤温听见房间里隐隐作响的水滴声。
不是滴在坚硬地面的滴答声,也不是滴在水面上的叮咚声。
这水滴声,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声音极其细微,落下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钝感。
秦勉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欢喜,换上了有些严肃的神情。
李郁峥拽着秦勉向前走去,还不忘回头叮嘱萧妤温一声:“这算得上是一间刑室了,萧大姑娘多小心些为是,老道士丑恶,犯不着姑娘走近去看,前面有扇屏风,我叫石影备好了椅子,姑娘便在此处听听吧。”
萧妤温虽然上过战场,什么残骸断肢没见过,可李郁峥应当是一片好心,她便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拉着秋水一同在屏风后面坐下了。
秋水好奇的紧,悄悄凑到屏风边上看了一眼。
随即,便一脸震惊地扭过了头。
秋水凑近到萧妤温耳边,低低道:“姑娘,是水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水刑的!”
萧妤温挑了挑眉毛。
难怪她觉得这屋子里,哪里有些不对劲。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般动用私刑的地方,关了什么“犯人”,总会有些血腥味。
这间屋子里却丝毫没有血腥味,如果不说这里是刑房,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在这竖着六幅菡萏莲叶苏绣屏风、酸枣木座椅的屋子里,还管着个“犯人”。
萧妤温也好奇地凑到屏风边上往里面看了一眼。
倒是也不吓人。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道士,头发灰白,一身灰色道袍穿的整整齐齐的,仰趟在一张躺椅上。
那躺椅用石头在两边垫着,纹丝不动。
老道士在躺椅上,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脑袋上面竖着一根麻绳,麻绳在网上,是一件滴漏样的器皿,想来那滴漏里满满当当地装着水,便在这间屋子里,没日没夜地往下滴水。
一滴
一滴
一滴
……
时间不长不短,眼睁睁看着水滴从头顶上的滴漏里流出,顺着细细的麻绳,经过不长不短的时间,正正好好落在老道士脑门上。
萧妤温闭眼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