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告熊府目无律法规矩,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张狂枉法。
状纸罪名一层深似一层,紧紧咬住,得理不放。
熊心悦拒不接状。
京城里八卦流言讨论纷纷。
熙和大长公主眼看这留言纷纷,有些撑不住了,进宫里请陆贵太妃出面帮忙。
“大长公主,要您出面帮什么忙?您人在深宫,哪儿能给她出面帮忙呢?要我说,熊心悦自个儿犯了错,还被人捉住了把柄,活该她被罚——不论京畿府卫罚了什么让熊家照旧出银子了事便罢,多大点事儿,还值得来劳烦您?”
陆蕴声音不轻不重,柔柔和和,加上捶腿的手劲刚刚合适,陆贵太妃的气平复了一些。
有些话,她不便与陆蕴这个小辈直说。
熙和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对她有恩——如果不是当时熙和当年照顾,她不可能得到先帝长长久久的恩宠。
只不过这照顾里,夹杂着后宫的忌讳。
她得先帝的宠,是因为侍寝侍候的好。
这一个好字背后,是熙和为她寻来的密药。
这种药,是后宫的大忌。
虽说后来,知道这件事情的江湖郎中、太医都已经被赶尽杀绝,但熙和如今捏着这个把柄,来要挟她,她不能一点动作都不做……
陆贵太妃沉沉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陆蕴的头顶,轻轻道:“熙和一把年纪了,如今自然是要面子的时候,心悦这个丫头——怎么一出门就要惹事呢?熙和倒也不是让我出面,是想借我的口,让林家向京畿府传个话。”
“这又干林家什么事?”陆蕴不解。
“京畿府卫掌管京城治安的刘同刘大人,曾经在金陵府卫,与林家关系颇密切,熙和知道他们这一层关系,想借我的口,让林家与刘同之会一声,将这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陆蕴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对林家而言,此事不难,您找人传句话,应当也就了了。”
陆贵太妃皱了皱眉毛,叹道:“但愿如此。”
看了看陆蕴愈发柔和的眉眼,陆贵太妃转了笑意:“皇上如今很是宠你,这再好不过了。”
陆蕴眼角夹带着似有若无的得意,道:“贤妃也好、雅贵人也罢,无非就是长了张漂亮脸蛋、身材喜人罢了,以色侍君,终究不能长久,我看皇上已经对她们厌烦了。”
陆贵太妃仿佛想到了什么事,问陆蕴道:“听说雅贵人小日子没有来,已晚了大约十天了,你可知道?”
陆蕴皱了皱眉毛,有些厌烦道:“我知道——这个蠢货,早就和我说了,我也不能当做不知道。不过我眼瞧着,贤妃对这个堂妹,多少有些看不上,不过是想指望着雅贵人这个新人住在她宫里的机会,让皇上多去几次罢了。如今贤妃知道雅贵人有孕了,表面上乐呵呵的,暗地里,已经不知道‘失手’摔了多少件瓷器了呢。”
陆贵太妃幸灾乐祸:“这便是姐妹共侍一夫的不妥之处,且让她们姐妹去斗吧。”
“不过,我看安秋雅对贤妃这个姐姐,也很是不服气的,不如我——”陆蕴抬头望向陆贵太妃。
陆贵太妃明白她的意思。
借着安秋雅,压制压制贤妃的气焰,也正好能趁着安秋雅往后有孕的时候,抢夺分走皇帝的宠爱。
“你看着办吧。”陆贵太妃淡淡道,手里捏着一串菩提子,心里却想,如何与林家开口,让他们帮着把熊心悦的状纸撤了。
林家虽然家宅不算清净,但在朝堂上,做事还是小心翼翼的。
这件事,有些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