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了花锦鸢的预料。虽然崔阕也曾在郑贵妃的拉拢名单上,而且还是与承恩侯世子李显并驾齐驱的头部选手,但江南道一案已经彻底将他推下了郑氏的战车。
郑贵妃没派人暗杀他,就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郑贵妃咬牙切齿:派了,没成功!
而失去氏族支持的崔阕,仅凭区区一个禁军统领的身份想娶公主,那可就差点意思了。
唐明堔见自家小王妃对这事儿好奇,脸上难得写满了求知欲,不由也兴致勃勃的将今日早间朝堂见闻一一道来。
唐明望,大陨在职皇帝,自继位以来十余载,从没如此想要不顾皇族威严的破口大骂过。
就承恩侯那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平庸世子,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的求娶他唯一存活的宝贝女儿?!
是他拒绝贵妃时说的话不够明白?
还是承恩侯府听不懂人话?
就在他缓缓褪下扳指攥在手心,就要狠狠砸出时,寂静得有些可怕的大殿里忽然响起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
“臣斗胆,亦心悦公主殿下久矣,望陛下成全。”
只见原本站在武将一列中段的崔阕左移一大步,恭顺的拱着手,低着头,正正的站在梗着脖子不肯退下的承恩侯身后。
承恩侯闻声回头,顿时面露轻蔑,冷哼道:“崔统领官居四品,且并未爵位,莫不是要以崔氏嫡子的身份求娶公主殿下?”
崔氏认不认你还不一定呢!
崔阕不卑不亢,“臣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承恩侯刚想开口嘲笑他心意顶个屁用,就见左首又跨出一人,严严实实的挡在了他面前。
唐明堔身高一米八好几,体型魁梧,猛地站到面前,承恩侯顿时有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唐明堔故意吓唬了他一下,然后志得意满道:“陛下,我觉得崔统领挺好,正当染月良配。若再遇上惊马,崔统领也定能全身而退。”
“笑话!”承恩侯因着刚刚的失态,回过神来只觉得羞恼更甚,不由爆喝道,“公主身份尊贵,非天之骄子不能相配也!如你所说,岂不是只要活着,就有资格迎娶公主?!”
唐明堔嗤笑一声,郑贵妃没这么说,可是却实打实这么做了,想成为驸马,想成为贤王妃,可不就得先活着吗?
她做得,别人却说不得,这是何道理!
不过上首的陛下朝自己瞪了眼,他也只好收回扯下郑氏最后遮羞布的冲动,转而一本正经的说道:“崔统领文治武功皆是上品,年纪轻轻便已官至四品。
前不久还独自领军,剿灭淮南道作乱山匪,为大陨立下大功,还百姓以安宁,如何娶不得染月?”
承恩侯气极反笑,“剿灭山匪?谁不知道淮南道的那些所谓山匪,根本就只是些流民!大军还未进入淮南,这些草芥蝼蚁就已心生畏惧,不战而降,主动去县衙投案自首了!
他崔阕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谈何战功!”
“啧啧啧!”唐明堔一边摇头,一边啧啧称奇,“侯爷说得可真仔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都是你亲眼所见呢!”
承恩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什么,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淮南道那些山匪确是流民不假,可大多却并非是淮南本地人,而是江南道因重利盘剥活不下去,只能背井离乡的流民。
得知朝廷派了大军肃清江南道,谁不想重回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