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时间,她推开房门,冲进房间的风吹灭了那盏灯,抬头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轻哼了一声,慢慢回了房。
鸣鸾,不过是畏罪服毒自尽,出了这种事,承欢阁上下没有人会到处宣扬,只会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经此一事,那些欺负濮阳繁钰的也都消停了,毕竟谁也不会去找大功臣的晦气。
老鸨特意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厢房,她不必去跟其他人挤通铺。
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也很干净,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摘下头上钿子,拆下头发,洗去铅华。
“母亲……阿钰一定会重振濮阳家的,绝对不会让濮阳家几百口白白死去。娘,也谢谢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教了阿钰这么多。阿钰这辈子都跳不出的您的风华绝代,您若是多活几年该多好。”
这位头牌的死也是濮阳繁钰的心病,当初养母被请到商家,第二天早晨回来就吐血身亡,临死前还抓着自己的手一遍遍叮嘱自己:“阿钰……一定要好好读书,读书多了,日后的出路才会更广……娘……娘在天上看着你出息……”
商家,朱家……还有南宫家当朝那个昏庸帝王,待她把该拿的证据拿到了,就是索命之时。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日,昨天的一切早就随着黑夜过去而结束,至于鸣鸾已经是昨日之人。
朝堂上,南宫瑾依旧是歪斜在龙椅上听着他们在那里聒噪,一件税款上缴不齐的事已经争论多日还没有结果。
“微臣以为应当减少赋税。”
“不行,国库空虚,若是减少赋税于国不利。”
“若是以旁的东西代替充入国库呢?”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对国库充裕就有用?要么给钱,要么给粮食!没有就充当徭役!”
南宫瑾听他们吵得头疼,又偏在此时看见龙椅上的坐垫开了个线头。他皱着眉伸手本想把线头揪断,谁知这一拽把上面绣的龙须子拽脱线了一大半。
他烦躁地从龙椅上坐直,看着朱瑞泽问道:“右相如何看?”
“殿下,臣以为应当按照祖宗之法,不宜减少赋税,但也不增加。若是缴纳不上来,便做苦役来抵税就好。”
南宫瑾听完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低头玩着扳指道:“丞相心中有数,那此事还是呈上来一份策论,先看看此事行出来会有哪些利弊吧。”
“可是殿下,此事耽误不得了!”朱瑞泽跪下,群臣也跟着跪。
这一幕看得南宫瑾是怒火中烧,却只能隐忍。大臣碌碌无为,都跟右相一个鼻孔出气,朝堂上真正的监国哪里是他,分明是朱瑞泽。
左相跟右相不对付,同时也毫无作为,只知道盲目地跟朱瑞泽对立。而他如今没有玉玺,太子印的使用也被左右相制衡着,若是两相中有一人与自己一心,那局面就不会是现在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