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长辈在石桌那边吵吵闹闹,顾西棠跟顾西芙窝在厢房里,边听热闹边偷笑。
笑过后,顾西芙想着顾家铺子的事情,忧虑又浮上来,“衙门那边虽说暂时把爹放回来了,但是明日就要开堂审假药一事,那边若是咬着不松口,咱家哪里拿得出证据来证明清白……”
顾西棠托着下巴,嘴里四什蜜饯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怎么是咱家拿证据证清白?应该是那家人拿证据证明咱家不清白才对。空口无凭,仅凭一个药包就想诬陷咱家卖假药,想什么呢?”
“事情哪有如此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把嘴里东西咽下,顾西棠挑眉哼笑,“咱家做人做事仁善,是积了功德的,现在莫名其面被人诬陷,定会有人路见不平仗义出手。明天堂审过后,咱家就能雨过天晴,别家就能自食恶果了。”
顾西芙看着吃个不停毫不见忧虑的妹妹,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心大。
不过,马家现在应该也是不好过的。
“棠儿,你说贴那些字的人会是谁?恰好赶在咱家出事的当口揭发马家,难道咱们镇上真有侠士?”
“我猜,可能是个人美心善貌若天仙的侠女。”
无语片刻,顾西芙拎过针线篮子,随手绣花。
妹妹说话吊儿郎当不着调,没法聊了。
……
距离衙门给出的开堂时间越近,百姓议论越热烈。
马家那边去青松书院打探的人也回来了,禀报马玉城这几日未曾离开书院一步。
那个躲在暗处阴他们家的人,怎么也揪不出来。
是夜,夜深人静。
夜色拢着小镇,到处黑漆漆的不见星光。
顾家东院外墙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二长一短,很有节奏。
顾西棠裹上外衫,钻出房间,跳出那方院墙,随意往墙头一坐,看着外墙下方抱臂斜倚的人。
“挺准时啊。”
下方那人抬头,灰暗光线下,五官隐约可辨,赫然是该在书院的马玉城。
“女侠,不如下来说话,这样抬着头我挺累的。”
“我不累。”说是这么说,顾西棠还是跳了下去。
虽然夜色下不显,但是坐在墙头还是容易被人发现目标。
隔壁住着的两位可不是普通人。
“你下好决定了?可不是我逼你的昂,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都得自己承担。”顾西棠淡道。
马玉城挑唇一笑,“姑娘放心,此事我绝不会牵连到顾家。”
接着伸手,“姑娘说的那些东西,可能交给我了?”
顾西棠也未犹豫,将带出来的一沓东西递过去,“这些都是马宏才近年犯事留存的证据,若是判案的人足够公正,够马宏才坐很多年大牢了。”
接过那沓证据,马玉城手微微发抖,手背青筋微现。
“很多年是几年?五年?十年?”他抬头,黑暗中,眼里的戾气层叠翻涌。
顾西棠没回答,懒懒靠着墙壁。
“若我想让他受更重的刑罚呢?我还需怎么做?”
啧,顾西棠暗叹了声,她对马家的秘史没多大兴趣,但是既然事情走到这里了,多提点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我在马宏才床头暗柜里藏了粒长生丹。”
“是贡药。”
“朝中有律,私藏贡品,判全家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