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堂从她手里接过她喝了一口的水杯,随手放在桌面,坐回了椅子上,道:“尔尔根本不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别说她了,连我都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臆测,你差点杀了两个人。你才17岁,你有没有意识到两条人命是什么概念啊?”
顾堂气得不行,补充道:“何况其中一个是把你当最好姐妹的闺蜜,另一个,是贺忱闻的太太。”
但后面的话,好像宁嫣已经没有再听了,她已经纠结在了前半段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她也不知道?怎么可能啊,顾堂?我明明……”
顾堂冷笑了一声,眼里都是对面前这人的失望:“你把我们看得太复杂了,白白在一起朝夕相处两年多。”
“我不信……”宁嫣不承认,或者说是不肯承认,她目光呆滞地看着被面,绝望地摇着头,好像只要她否认的态度足够虔诚,这件事情就还是她想的那样,“我不信,钟尔尔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
这时,半掩的病房门被推开,门口传来钟尔尔的声音:“嫣嫣,我们确实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钟尔尔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笑容里的那几份决绝和失望,是告别的时候才有的样子。
告别的,不仅是现在的宁嫣,还有过去两年里那个跟她朝夕相伴,无话不谈,为她两肋插刀敢于跟任何人叫板的伙伴。
许梦渝把手上的打包袋轻轻放在宁嫣方便拿取的位置上,轻声道:“医生说你的伤遵医嘱涂药,几天就能好。这是我们刚刚下楼买的早餐,你趁热吃了吧,我们先回学校了。”
宁嫣用几乎抓狂的动作,用力拍了拍被子,大喊道:“不行,你们怎么能走?我受伤了!你们不陪我了吗?”
“保重。”许梦渝的声音很轻,是关心,也是诀别。
宁嫣哭得声音发颤,很用力才说出了一些委曲求全的话:“顾堂……顾堂,你不要走,顾堂,我错了……”
但病房的门已经关上了。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吓人,只能听见她抽泣的声音。
好难听的声音,好寥落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