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闻皱了皱眉，打算把迟念放在床上，却不料被迟念紧紧勾住脖子。

她还叨叨着：“相与枕藉乎舟中！你别往水……水里跳啊，在船……船上睡就好啦！”

贺忱闻沉沉吸了一口气，干脆也不起身了，将就着这个姿势，给迟念脱下了层层衣服，然后抱着她进了浴室。

听着哗哗的水声，脸色酡红的迟念惊叫着在浴室里到处跑：“啊啊啊，我也掉到水里啦……呜呜呜，舞幽壑之潜蛟……duang~潜蛟变身！”

说完，她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大受震撼，拼命后退，碎碎念道：“完了，衣服变没了……不对，没完，蛟龙本来就没衣服！”

贺忱闻本来紧皱的眉头，硬生生被这么几句醉话给捋平展了。

“蛟龙变身，救美人，吃掉坏蛋……”说着，她脚下一滑，眼看着又要摔倒，贺忱闻只能再一次接住了她。

为了避免她再乱动，他干脆把她按在了浴缸里，并饶有兴致地问：“谁是坏蛋？”

迟念眨巴着眼睛，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迟念啊……迟念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坏人……”

“迟念是坏人，那你呢？”贺忱闻眉眼含笑，不明真相的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在说胡话，还说得挺可爱的，跟她往日里冷着一张脸谁也不爽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听见这句话，在浴缸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任由水位漫过锁骨，双眼逐渐变得空洞无神。

她就那么看着天花板，在水汽之中，喃喃道：“我是……谁啊？我抢走了坏人的老公……我成了更坏的人……”

贺忱闻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那空洞无依的眼神，是他经年之后每每回忆起来，依旧会心疼的模样。

替迟念洗完澡，他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身子，放到床上，再让仲醒买回来醒酒药，喂迟念吃下去，才陪她一起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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