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时,顾北柠急急忙忙赶出来了一个护身符赠予顾恒。
上辈子她亲眼看着顾恒被赵时樾算计得战死沙场,死后还被人剜了关节,对武将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如今顾恒捏着小妹赠的护身符,虽针线都是歪歪扭扭的走向,不过仍旧笑弯了眼睛,“会吃会玩会揍人,唯独女红不怎么样,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反正嫁不出去你和珩哥哥也会养我。”顾北柠撇撇嘴,她自小对这事儿没什么兴趣,侯府上下无人不知。
“也是。”顾恒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到了苏珩身上,他意味深长地瞪了一眼苏珩,开口道,“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好,大哥请。”
两个人向顾恒的院子走去,还特意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顾北柠想要偷听都找不到地方,更找不到人打听。
只知道两个人这一聊,直接便到了后半夜。
次日就是顾恒离开的日子,吃了饯行酒,便要离开京城,去那远处紧衣缩食的边关镇守。
顾恒的京中同僚,包下了最大的酒楼为他践行。
酒过三旬,众人的话匣子便也都全开了。
“顾,顾恒兄啊,你,文武双全,是我们兄弟的楷模啊,可惜我们,胆子小,不敢去那种虽时会战死的地方,唉,可是我们,都很佩服你!”
顾恒摇头劝慰,“有武将也有文臣,本就无贵贱之分,各人选择不同罢了,苏珩不就在京中当文臣,我父从未对他有过半分偏见。”
他不提苏珩倒还好,提了苏珩,有人便坐不住了。
“苏珩他有什么本事与顾兄你相提并论啊,你战场杀敌于十米开在,乱阵中取敌方统领头颅,勇猛无双,忠义两全。苏珩和您差远了,不信不忠,忘恩负义,到底是个外人,莫说是与您比,就算跟三郎四郎比起来,那也只能说是忘恩负义,侯府之耻!”
这话未换来顾恒的同意,反让顾恒一把将酒桌给掀了。
这可让众人的酒清醒了一半,汗毛倒立,冷汗直流。
顾恒扫视众人,开口道,“据我所知,你们多半只是吃家中老本,几次科举未中,即使做了官,也不比苏珩年少有为,身居高位吧?有什么脸面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
“他…他是大理寺少卿不假,可他那官职来得,还不是靠林御史在殿前说话,如今他嫌贫爱富…还退了林小姐的婚,可不就是忘恩负义吗?”
“胡扯。”顾恒冷冷开口,“苏珩虽不是我爹亲生,也不继承顾家武将衣钵,可他即使是个文臣,风骨却从不输给顾家任何一个人。何况,他是我侯府养出来的公子,在国子监读书,太傅亲授,与当今太子一个老师,他林御史进过国子监吗?”
顾恒在边关长大,一张嘴不像苏珩那样出口成章,骂人的本事却也一套一套。
“我爹不帮苏珩说话,是觉得没有必要,凭他的本事,自能入朝为官,为国效力。他林家区区一个御史,没皮没脸地贴上苏珩,没人求他他倒帮说话也就算了,我们顾家不嫌他一穷二白高攀不起,他脸要大成什么样子,还敢说苏珩有如此成就是托了他的光?”
众人快被顾恒骂得腿都软了,谁给敢说苏珩半句不是啊。
“依我看,他长得那不是个脸,那是个盆。日后再让我听到所有人在京中说苏珩忘恩负义,后果自负。”
侯府世子虽今日就离开京城了,不过人家家中的奴仆不少,谁也说不准,待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一起算了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