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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明朗,日上三竿。
……
当日上朝极具戏剧性——
左相称病抱恙,一整天没见到人影。
而吏部尚书柳素,倒是来上朝了。
只不过是嘴角顶了两个大火疮,逢人就说是早起吃龙虾时被蛰了嘴。
龙虾死透了,还能跳起来蜇人,信不信倒是另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柳素已然在一众朝臣前沦为了笑柄。
朝臣几乎个个是捂着嘴,就连庆帝也不知为何提早下了朝。
柳素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也不知是否欲盖弥彰,回府便将尚书府的厨子全换了一轮。
……
摄政王府。
从宫里回来,身后跟了整整三车队的赏赐,这种排面了不多见,众人皆艳羡地驻足而望。
紫金辇停时,而苏长今从车帘后现身下马车,脚步明显有些虚浮无力。
“主子。”苏然皱着眉想要上前扶她一把,却被苏长今不着痕迹地推开。
早先便在门前有不少人特地来观望,多数是百姓想要面见摄政王表达自己的谢意,苏然赶不走,只好任他们在府前挤着。
“摄政王,你昨日真是太英勇了!”
“对啊,原来您是特地将我们支开,如果不是您跟陆王爷,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府前拥挤,苏长今实在没什么力气逢迎,只轻轻扯出一抹笑,“本王所做有限,牧野王才是功不可没。”
“说起来,牧野王毕竟身残志坚,众位更当谢他才是。”
互损从未停止,有人发笑。
而经旁人一提,众人才记起那五百两金的馅饼,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哪个龟孙子搁那儿闷声发大财,飞毛腿竟然连老子都没追上!”
说话的是城东的张铁匠,五大三粗却是健步如飞,昨日他赶到城门时,哪里还有什么弓弩!
苏长今头更疼了。
苏然见状,轻轻上前虚扶她一把,“众位回吧,王爷已经收到你们的心意了,对于王爷来说,你们的平安最重要。”
“至于五百两金一事,摄政王府既然发下这笔钱财,自然有义务保护这笔钱的归处。”
苏然面不改色地说完。
众人恍然大悟,皆为自己的小算盘感到了羞愧,毕竟他们谁还不想着找到那个中了大馅饼的人分一杯羹了,如今却是暗中自愧。
“受教了,王爷不愧是仁义君子,以后王爷就是草民的榜样!”
人群逐渐消散。
……
打发了百姓,苏长今径直回了听风阁,其间沉香树上休憩的陆小二见到来人,睁了睁眼皮又眯了回去。
“主子,解药!”
进入听风阁,几乎是没有片刻的喘息,苏然心急如焚,立马上前将一个暗紫色的小瓷瓶递给了苏长今。
一枚紫色的药丸滚落在手心,苏长今眼睛也未眨一下,抬手服了下去。
“无碍了,多亏有你。”
服下解药,苏长今的面色终于是恢复了不少,运功调息两三天,差不多就可以全部恢复了。
“主子,庆帝可有怀疑?”
苏然并没有放下心来,此番冒险后,为了取信于庆帝,主子以身服毒,可谓凶险万分。
“老狐狸。”
苏长今轻嗤一声,眉眼横亘上了几分疏冷。
她以苏家世代承疾为由,言明自己年满十五之后,每逢动武便会心悸难忍,伤及肺腑,这才封了武功,轻易不显露于人前。
更是让人传下了身娇体弱活不过而立的传言,为的也是不愿功高震主,抢了主子的光华。
若非此次百姓危难,便会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