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对这个孩子,只剩下了无尽的怨恨。
直到最后,父亲甚至不再允许她接近苏黎,他把她带在了身边。
就是因为这样,父亲一直都认为母亲后来变成那样都是因为她喜欢的琴,于是他一直都反对或者说是禁止苏黎触碰钢琴。
苏黎一直都觉得这可能跟是冥冥中注定的。
在知道这一切事情之前,她就先爱上了钢琴。
“叮铃铃——”
铃声响起,一天早上的课便结束了。
老师一踏出教室,周围立马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讨论等会儿要吃什么的,闲聊明星八卦,急着去吃饭催促同伴的......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乱得很。
姜晓晓一反常态地没有像以往一样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在一群匆忙的人中格格不入,反而一放学便拎起了书包,飞快地走出了教室。
她本来就是活泼洒脱的性子,刚开学便和周围的人打成了一片。
现在她的同桌看见了,自然是一脸奇怪地撞了撞身边正在收着东西的好友,“欸欸欸,晓晓今天是怎么了,从今早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现在又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她目光无意识地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在某处一顿,“而且居然没和桑椀一起,她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她用肘子撞了撞的好友和姜晓晓关系也挺好,原本还一脸平淡,现在也挑起了眉,“对哦,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
姜晓晓和桑椀关系一直都是有目共睹的好,平时干啥都是一起的,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分开了,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
被两人正在讨论着桑椀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姜晓晓急匆匆地走出教师的时候她自然也看见了。
只是,事情并不如她们所想的那样罢了。
桑椀是知道姜晓晓急着去干什么的,她今早就跟她说了,至于分不分开,桑椀自然也是想和她一起去的,毕竟平时姜叔叔也待她很好,只是......
桑椀想起了今早的事情。
时间回到早上7点。
两人走在去向学校的路上。
“等下到学校你先进去吧。”走着走着,姜晓晓突然说道。
桑椀有些奇怪,不禁开了口,“怎么了?”
姜晓晓面上有些担忧,“我去和梁老师请个假,可能会耽搁一会儿下午的课。”
桑椀倏地便反应了过来,姜晓晓刚才说过,等会儿中午放学之后,她得去医院照顾姜叔叔。
“好。”
姜晓晓脸上覆着一层忧伤,气氛一时沉默了下来。
桑椀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她惯来是不太会安慰人的。
她想了想,有些笨拙地开口,“晓晓你别担心,姜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桑椀顿了顿,有些踌躇,最后还是说出了口,“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话音一落,姜晓晓果然一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软软。”
桑椀早就猜到这个答案了,毕竟再怎么和她关系好,她也毕竟是个外人,有些事,当着她确实是不方便的。
桑椀收回思绪,姜晓晓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收拾起东西来。
随着不动声色的目光,季清屿自然也注意到了姜晓晓一反常态地没等桑椀,反而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
他轻轻拧了拧眉,却是什么都没问。
身边的女生低着头,正在慢慢地收拾东西。
放学了,教室里顿时人声鼎沸,有呼朋唤友的,有大声唱歌的,还有你追我赶的,甚至那边,有两个扭打在一起的,旁边的人还不停的起哄架秧子,好似一个凌乱的菜市场……
只有这里是一片安静的,像是一片小天地。
姜晓晓站在201病房前,有些踌躇。
她抚着心脏,那里跳个不停,使人不由的生出一股慌乱来。
谁知,正在姜晓晓犹豫不定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四目相对,门里门外的两人都是一愣。
最后还是黎远归打破了沉寂。
他笑了笑,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惊喜和抱歉。
“晓晓,你来了,本来想去接你的,结果给忙忘了。”
姜晓晓默默地垂下视线,没去看他,没接他的话茬。
有些事在她的心里还是个疙瘩,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耿耿于怀。
“父亲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女生柔顺的头顶,黎远归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眼里闪过了一丝晦暗,只可惜面前的女生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自然没看见这一幕。
只不过这点阴沉他掩饰得很好,只是一瞬,黎远归脸上又恢复成了一片熟悉的笑意。
他开口时语气依旧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像是对她的不礼貌没有丝毫心存芥蒂,“已经醒了,你进去吧。”
姜晓晓依旧低着头,闻言点了点头,还没等黎远归侧开身子让她,便从一旁空隙里挤了进去。
黎远归脸上的笑意一顿,彻底阴沉了下来,眼里是一片晦暗。
他走出了房间,拉上了门。
要被发现了啊。
姜晓晓进门的时候已经刻意放轻了脚步,谁知道,刚进去,就见父亲正在努力撑起身体,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姜晓晓连忙放下书包跑了过去。
“爸,慢点。”
她抚着姜父,一边调高床位,一边让姜父靠在了床头。
把枕头在父亲腰后放好,再把被子盖住父亲身体,把手掖进被子里放好,姜晓晓才慢慢坐了下来。
看着父亲有些憔悴的脸,姜晓晓眼眶有些酸涩。
在记忆里,她很少会见到这样狼狈的父亲。在她的记亿里父亲一直都是儒雅而从容的,没有什么事会让他露出疲倦的样子,刚不会像现在此刻一样虚弱。
什么时候,父亲已经这么老了。
记忆中的父亲,高大而儒雅。他是她见过最绅士的男人。
他总是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浓密黝黑的头发总是梳成一丝不苟的样子,眼睛里是睿智而温和的光,脸上总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高大的身姿总是挺拔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姜顺林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原本黝黑浓密的鬓角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花白,光滑的皮肤上爬上了细细的纹路,不知在什么时候,父亲,原来已经那么老了。
这么想着,眼眶的酸涩愈甚,快要落下泪来。
见她流泪,姜父吓了一跳。
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得严肃,语气是煞有其事的责备,“哭什么,我还好好坐在这儿呢,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