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回了一句。

朝着沙发上扫了一眼。

身高腿长的付续蜷缩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可怜。透过些微的光，纪烟的视线，在付续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睡着的付续，褪去了平日里头的冷清，变得有些无害起来。他的发丝垂下额角，眼睫微垂，在眼睑上方打下一层阴影。外头的雨还在下，连在睡梦中，付续似是都有些不安。他紧紧地皱着眉，脸色苍白。

只是几秒，纪烟就收回了眼。

她靠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手指捏着书，往下翻页。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头的雨已经停了。

房间里头格外的安静，只有翻书声，和时钟敲击传来的声响。

正是午夜十二点。

钟声敲打了几下。

“滴答——滴答——”

啪嗒一声，纪烟捏着手里头的书，掉落在地上。

书页翻页。

付续睁开眼，他的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儿睡意。

他走到了纪烟的身边，半蹲下身，一遍遍地用眼神描摹着纪烟的面容。

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儿表情。

他的手伸出，却在快要碰到纪烟的时候，手指硬生生地停顿在了半空中。

再也没有往前半步。

付续眼底的平静，几乎是瞬间就炸裂开来，露出眼底深藏的情绪。

“烟烟。”

在安静的没有半点儿光亮的房间里头。

付续一遍遍地叫着纪烟的名字。

终于，他克制不住地躬下身。

把自己的脸靠在纪烟的手肘上，轻轻地碰了碰。

他的眼睫颤抖得厉害，唇边勾起了一抹虚无的笑：“烟姐姐，我好想你。”

“阿续真的好想你。”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他的眼底，一片猩红之色。

*

纪烟睁开眼，按了按太阳穴。

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皱了皱眉。

“醒了？”

些许光线从外头透了进，照在付续的眼睑上。

他穿着一件毛衣，沐浴在阳光下，脸上的神情柔软。

纪烟轻嗯了一声。

“浴室里头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纪小姐，等下你吃完饭，就直接去上学，我就不送你去上学了。”付续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他的眉眼清冷。没看纪烟，翻了一页资料。

纪烟点点头，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她按了一下太阳穴，没有了昨晚的任何记忆。她记不清楚，昨晚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关于昨晚的那段记忆，就像是断层了一般。

“抠抠，昨晚是怎么回事？”纪烟放了水，询问抠抠。

抠抠很快就回复道：“烟烟，是付续把你抱过去的。”

纪烟没有多想。

估摸着可能是江阙给的药物，产生的后遗症。

迟疑了几秒，抠抠突兀地说了一句：“烟烟，昨晚……”

“什么？”纪烟刷好了牙，把牙刷放到了一旁的茶杯里。

“昨晚付续，看了你很久。烟烟，为什么他一直盯着你看啊？”

“咣当”一声巨响，纪烟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