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论他多晚回家，那个蠢笨的女孩总是会在客厅等着他，门口的灯是亮的，那是给他专门留的灯。

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吊灯，极暗的亮光倾洒在女孩的身上，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含蓄，眼中的爱意却毫不遮掩，“你回来啦。”

这是他听到过女孩说得最多的话，也是她说得最开心的话。

“怎么不开灯？”他问她。

女孩低着头走过来替拿来了拖鞋摆在面前，柔声回答：“我怕灯光太刺眼，你从外面回来会不适应。”

“对眼睛不好。”女孩站起身，一双眼睛总是不敢去直视他，笑容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胆怯，动作乖顺。

眼前是她的笑容，耳边是她温柔的话语，桌上摆着热好的饭菜，窗台上是她买来的小盆栽。

黑暗之中，他靠在门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今日待在他身边的人依旧是季含笑，那个傻子一定不会和自己吵架。

不，应该说，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

偶而他会厌烦了女孩卑躬屈膝的模样，会厌烦她试图将闯进自己生活的模样，厌烦她做的饭菜，厌烦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厌烦……她这个人。

可有朝一日，这一切真的失去了。

会不会……

他闭上了双眼，手背覆在眼睛上，嘴角的笑容带着自嘲的弧度。

他将季含笑当做替身，当做可有可无的玩物。

现在却控制不住的去想这些。

或许只是因为养着只雀儿久了也会有些不舍吧？

仅此而已。

他们之间的关系里，他一向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高很高，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对季含笑这样的人产生任何的感情。

他爱的人是林可柔，从年少悸动到如今深爱，始终未变。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林可柔离开之后对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季含笑产生别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