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世代镇守西疆,自前朝始,陆家的儿郎战死在西疆战场的不计其数,西疆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洒下过陆家人的血,而西凉亦然,两家乃是血海深仇,永无握手言欢,结成阵营的可能。
祖父暗地里也曾说过,皇上那是自毁长城。
大雍再也没有比陆家更加合适镇守西疆的将领了。
当年,那个在泥淖里挣扎的孩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家破人亡的时候,他只有四五岁吧?一个人从西疆流浪到京城,进宫前的三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五岁的孩子,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应当是感受不到这世间任何的温暖,才会那么决绝地走上一条不归路。
谢知微的眼泪都出来了,西凉和大雍一起毁了他的家,杀死了他的父母,毁了他的生命,如今,要将他赶尽杀绝吗?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嘤咛”,被下了迷.药的那西凉兵,马上就要醒来了。
谢知微深吸一口气,她摘过一粒树莓,揉碎了,将一点汁液晕染在画卷上,那残阳的血色变得暗淡起来,原本意气风发的将军,锐气尽失,就好似打了一场败仗,黯然而归。
谢知微让萧恂拿出了火折子,她取了一点枯枝,烧了一截,留出了一点炭,在将军的眼角抹了一笔,那勾魂夺魄的颜色被掩尽,一双三角眼怎么看怎么猥琐。
萧恂只觉得不可思议,真是神来之笔啊!
他朝谢知微看了一眼,见她眼中露出惋惜之色,忙安慰道,“别怕,总有一天,这笔血账,我们会讨回来的。”
“若是将来能够拿到这幅画,我能够修复。”
“好,将来我会想办法弄到这幅画,等你把它修好了,我们传给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谢知微原本沉闷的心,被萧恂这句话逗得噗通直跳,她没好气地横了萧恂一眼,一点威严都没有,反而显得娇俏可爱,萧恂凑过来,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谢知微捂着脸正要斥责他两句,不要总是胡来,萧恂已经拿着画卷过去了,将画塞进了那竹筒里,再背到了那人的背上。
那人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背上的竹筒还在,他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太累了,方才一泡尿之后,没有忍住睡着了,连忙一翻身起来,冲了下去,继续赶路。
萧恂二人等那人走远了,也兜了不少树莓和刺玫果,两人便从山丘上下来,萧恂曲起两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飞云骓便带着枣红马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两人又往前跑了约有十来里地,便追上了大部队,才接上尾巴,许良便跑了过来,“阿恂,你们俩跑到哪里去了,我们看不到你们,都快急死了。”
“有什么好急的?你还怕我们迷路不成?”萧恂没好气地道,他今日和湄湄单独呆了快一个时辰,心里满足极了,语气也没那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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