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太惊喜不已,扭头看向谢知微,“我的湄湄都会带弟弟妹妹们了?这可真好,嫁到婆家去,我也放心了。我一把年纪了,家里没什么事放心不下,我这么多年,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谢知微哪能不知道,她的脸在老太太的肩上蹭了蹭,“外祖母,我已经长大了,不用长辈们操心了。”
“哈哈哈,好!”崔老太太性子很豪爽,她对谢眺道,“我这次来,是湄湄的三表哥亭渭送我来的,才看到你家四姐儿,我瞧着和我崔家人有缘分,想和你再结一门亲事。”
谢知莹听到这话,一颗心跳得快要出来了,她也着实不好意思,悄悄儿地朝后面退去,退出了门口,听到老太太说,“我这就把亭渭喊进来,老太爷要是瞧得中,就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如何?”
老太爷大喜不已,但还是提醒道,“老太太,我这四姐儿是二房庶出。”
老太太摆摆手,“亭渭也是庶出,我既然存了这个心思,岂能不前后打听清楚呢?”
“那是,老太太做事一向周全,倒是我多虑了。”
不一会儿,崔亭渭便被带了进来,和他一块儿来的,还有崔亭湛,与谢家的长辈们见过礼。
谢眺见崔亭渭生得一表人才,尤其眉眼清隽,虎目有神,却又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慈悲,是多年行医的历练,便很是满意,摸了摸颌下的胡须,道,“老太太既然瞧中了我那不争气的四孙女儿,能为崔家妇,也是她的福气。”
谢知莹躲在门后,朝崔亭渭看过去,崔亭渭有所感应,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两两相望的瞬间,时光似乎都停滞了。
谢知莹的一颗心,从未如此慌乱过,她连忙扭头就走,跨过后堂门槛的时候,几乎摔了一跤。
谢家几姐妹的年龄相差都不大,只是隔了月份,翻过年后,谢知莹也过了十岁,到了议婚的年龄了,眼看姐姐们都有了好归宿,她暗地里也担心过。
指望嫡母是指望不上的,嫡母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她母亲又是姨娘,虽说临时也管着院子里的事,但依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她也曾指望过大伯娘,却到底是隔房的伯娘,大姐姐出阁后,她有事没事,怎么去大伯娘的院子里转悠,提醒大伯娘为她张罗一门好亲事?
谢知莹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到了芙荷院,到了母亲居住的东小院,看到坐在灯下为她做衣服的余姨娘,喊了一声“姨娘!”
余姨娘一抬头看到女儿,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放下手里的活,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才前面让人来请女儿去,说是崔家老太太到了,这时候,难道不应两家人都在正堂见面说话吗?为何女儿一个人回来了?
余姨娘不敢想,浑身都在哆嗦。
谢知莹扑过来,将脸埋进了余姨娘的怀里,哭着道,“姨娘,才老太爷为我订了亲。”
余姨娘闭了闭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是婚事,很,很不好吗?”
她不是没有为女儿的婚事着过急,家中四个姐妹,其余三个都有了好婚事,二姐儿虽说还没有定亲,可是,听家里的人说,这婚事是大姑爷牵线搭桥,只要二姐儿不反对,铁定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