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承裕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指教赵云翔,他道,“赵大人,您乃是从三品的大员,当年的老赵大人,在朝中也是为官清廉。末将听说,昭阳帝评老赵大人‘皆以贤闻’,怎地到了这家务事上,您就……糊涂至此?您且想想,襄王世子妃可不是器物,有能者居之,那是讲究缘分,要入得了大人们的眼缘。”
“若是今日,令爱真的福浅缘薄,这婚事是郡主在一力操办,落在世人的眼里,别人会说,郡主不是真心在为襄王世子张罗婚事,将来再聘一个,有心人如法炮制,那岂不是坏了姑娘们的性命,将来难道要世子落一个克妻之名吗?”
曲承裕朝赵云翔拱手道,“赵大人,您家这内院,漏得跟个筛子一样,如今满真定府的人都知道,二房太太为了让庶女替嫁,给嫡长女下毒,赵大姑娘命悬一线,是郡主出手相救,您觉得还能隐瞒吗?”
赵云翔闭了闭眼,起身朝曲承裕行礼,“曲百户,您稍坐,我这就去给您一个交代!”
老太太的正堂里,韦氏趴在老太太的跟前,哭得给你泪人儿一样,老太太被她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唇.瓣发乌,竟是一口气上不来的样子。
赵云翔过来了,一把将韦氏拉开,朝老太太的后背拍了拍,将她拍得缓过起来。
“你跟我来!”赵云翔将老太太交给屋里人好好伺候后,对韦氏道。
韦氏不敢,哆嗦着朝老太太的身边挪,赵云翔背着手,“把你送进家庙,或是交给东厂,你毒害嫡出,论律,当徙三千里,你自己决定。”
老太太一听东厂,便浑身不好,以前是为了巴结京兆韦氏,如今,既然大孙女儿要嫁给皇家了,她一时也想开了,指着韦氏道,“把她带走,把她带走,她不走,我就要死了!”
方才,要不是儿子,老太太要被韦氏给摇死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忙按着额头,靠在罗汉床上,气都透不过来了。
严氏就跟个木偶一样,上前去,将一个迎枕放在了老太太的身后,老太太看到她就烦,“出去,出去,都走,不要在我这里待着了,连个妾室都节制不住,要你何用?”
严氏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忙用帕子擦干,从老太太的屋里出去后,她就去了女儿的院子里,见女儿正靠在床头喝药,她便上去要从丫鬟的手里接过药碗。
赵宝华推开了她的手,虚弱地道,“母亲,不用了。”
严氏便哭起来了,“连你都嫌弃母亲吗?母亲是笨了些,可是,母亲也想像别人那么聪明啊!”
赵宝华只觉得很累,她道,“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氏将事情说了,拉着赵宝华的手,祈求道,“宝华,我看老太太和你父亲都很为难,你二娘她到底和我们是一家人,既然你现在没事了,你何不放过你二娘呢?我听说,你父亲要把她送到家庙里去,你也知道,家庙是什么地方……”
严氏自顾自地说着,“你二妹妹羡慕你的婚事,也不是非要用这种法子来争个高下,你要是答应把你二妹妹带进王府,将来效仿娥皇女英,何至于出这种事?自古,家和万事兴……“
赵宝华的一颗心,此时如同浸在了冰水中,她此时此刻很是体谅父亲,若她是父亲,一辈子和这样一个女人生活,是何等的不幸与悲哀。
“母亲,我的嫁妆,您都帮我准备了吗?嫁妆单子开出来了吗?我听郡主开过玩笑,她的嫁妆是从她落地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的,先是亲生母亲,后来是外祖母,外祖母又把她的嫁妆单子交到了她如今的母亲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