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细细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花楹,我一直记得你当年跟着我出宫时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也老了,你的鬓边也有了白发。你和容嬷嬷还是不一样的,你有儿子,将来你的儿子是要成亲的,我还是让王爷给你一个名分,你将来跟着阿惟过,好不好?”
“娘娘!”花楹惊慌失措,她猛地抬头,眼泪已经滚落下来,“娘娘,奴婢不能离开娘娘!”
“我知道,你跟着我习惯了,可是,花楹,我要为我儿子着想,你也要为你的儿子着想。我们到了这样的年纪,活着已经不光是为我们自己了。”
容氏轻轻地抚摸着花楹的发,柔声道,“花楹,我们要重新开始了,等萧璴一死,我们这些人终究要活到明面儿上去了,就如同当年宫破,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了。”
花楹哭得不能自已,容氏笑着对容嬷嬷道,“你瞧瞧,我原想着,这是高兴的事,反而惹得她哭一场。”
花楹恭恭敬敬地给容氏磕了三个头,她抬起头来,看着容氏,“娘娘,您的大恩,奴婢无以为报!”
“我对你有何恩?一直以来,是你在照顾我,是你在护着我,花楹,你的儿子大了,以后,你的心思要多花在你儿子的身上了,我的事,你以后不必亲力亲为,就交给秀隐,我瞧着,她不错。”
花楹还要说什么,外面秀隐已经进来了,笑道,“娘娘,四爷来了。”
萧惟沐浴过后,换了干净的衣服,他用过早膳,一时没有睡意,便索性过来了。
看着儿子身上穿着自己一针一线做的衣服,花楹的心里被感激充塞得满满的,她亲手给儿子斟了一杯茶,萧惟忙起身双手接过,“多谢母亲!”
一瞬间,花楹的眼泪如决堤的水,她哽咽着,转过身,用帕子捂住了脸。
萧惟不知所措,容氏笑道,“我才跟你母亲说,让你嫂嫂给你物色一个好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
萧惟的手猛地一抖,茶碗里的茶水渗出来,他被烫了一下,忙将茶碗放在桌上。
花楹已是顾不上哭了,忙捧着儿子的手,吹了好几口气,慌乱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去向郡主讨点药膏来给你抹?”
萧惟看着红了一块,正要说没事,但转而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母亲了。”
花楹抬步就往外走,萧惟看着她的背影,鼻头有些发酸,眼中已是有了泪意。
不一时,花楹便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小玉瓶,里面是她亲口向谢知微讨要的治疗烧伤灼痛药膏。
花楹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帮萧惟抹上,又吹了几口气,关切地问道,“还痛不痛?”
萧惟笑着摇摇头,“嫂嫂制的药膏一向药效都很好,抹上之后,很清凉,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地还沉不住气,端盏茶都烫着了。”花楹心有余悸。
容氏笑道,“这可都怪我,是我说的话,把阿惟给吓着了。阿惟,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若是有的话,不管是谁,我都叫你嫂嫂帮你去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