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恂打了个呵欠,但谢知微既然开了口,他自然不会不听,便闭着眼睛扶了她一把,朝门外喊道,“进来,服侍我更衣!”
李宝桢忙遵旨进来,萧恂坐起身,终于睁开了眼,抚了抚谢知微的长发,“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去上朝,别怕,不会有那不长眼的弹劾你,就算弹劾,又如何?你动了胎气,还不允许我担忧了?”
说着,他又吩咐李宝桢,“急传王世普!”
“是!”
刚过卯时,正是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谢知微还想再多睡一会儿,便没有起身,躺了下去。
萧恂帮她放下了床幔,去了净室洗漱,也在那边换好了衣服。
他出坤宁宫的时候,王世普背着药箱,像是身后有鬼撵一般地进来,看到萧恂忙跪下行礼。
“好好给皇后娘娘切个脉,昨夜里,又不安生。”萧恂的语气有些严厉。
王世普忐忑不安。
皇后娘娘这可是第一胎,昨日他给皇后娘娘诊脉的时候,分明是早产的征兆,脉象凶得不得了。
回到了太医院,许意看到脉案,手都在抖,做好了被召传进去全力以赴的准备。
王世普被带到了偏殿等着,等了约有一个时辰,辰时时分,才被带过去。
谢知微躺在内室,手腕伸出来,一张帕子搭在上面,王世普坐在锦杌上,三根手指搭在上面,约有几息功夫,他脸上的神色稍微松了。
“如何?”袁氏太过担心了,也没有避嫌,在一旁紧张地问。
王世普起身后,朝袁氏行了个礼,“回郡国夫人的话,脉象还好,龙胎暂时保住了。”
袁氏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来,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昨日就许下了愿望,若是皇后娘娘能够平安诞下皇子皇女,我要给隆安寺的佛像重塑金身,亲手抄九百九十九卷《金刚经》。”
“郡国夫人发下大愿,佛祖一定会保佑皇后娘娘!”王世普道。
谢知微含笑着,眼中却已是湿润了。
“玄桃带王太医到偏殿等一等,我一会儿有话要受。”
“是!”
玄桃带着王太医出去了,袁氏亲自为谢知微打起了帐子,坐在床边,“湄湄,你好了,我就放心了。”
谢知微拉着袁氏的手道,“母亲,我现在已经好了,家里事儿多,我一会儿让人送您出宫。您回去后,谢从筠那边若是不好处理,您就托人去找许良,他会想办法解决。”
今日,皇太后要回来,太皇太后虎视眈眈,谢知微不想把娘家牵扯进来。
袁氏似乎明白了,却又没明白,但女儿说的总是没有错,忙道,“好,若是洪大太太他们非要赖在家里,母亲就去找许良。”
她在宫里也住不习惯,既然女儿都好,她自然不好一直住在宫里,便由秋嬷嬷亲自领着出了宫。
谢知微闭上眼睛,吩咐玄桃,“再去请王世普,就说我不太好。”
王世普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好,他连滚带爬地过来,在锦杌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指搭在了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