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确实没有星星,月儿仍未圆,刚挂上树梢。
白追身形轻盈落在礼部尚书万府的后院。
“母亲。”万一成跪伏在礼部尚书万尚娥的膝上,呜咽道:“母亲,大长公主殿下似乎已经发现了十五那日有异。母亲,孩儿求您不要一意孤行。”
“你不是喜欢长宫多吗?”万尚娥幽幽叹了口气,道:“此事,我若不应下,我们一家五口这会儿都入土了。儿啊,娘没什么本事,只求能保全我们这个家。”
“可是娘你食君之禄,当担君之忧。”万一成呜咽道,“若他们举事失败,咱们一家一样不得保全。”
“放心,就算他们失败,也攀咬不到为娘身上来。”万尚娥摩挲着女儿的额发,长叹一声,道:“万儿啊,你有两个弟弟,你再想想你爹,你难道希望他们这一生都靠皇家赐药为生么?”
“可是,二驸马真的舍得杀掉自己的亲女儿么?”万一成看着万尚娥问,“神谕上说,要于十五月圆之夜尽诛皇室女。一个连亲女儿都能杀的人,我们真的要与这种人为伍么?”
“有些牺牲在所难免。”万尚娥长叹一声,叹息道:“举事是他同意的,女儿也是他自己的。就算都没有了,妻没有了可以再娶,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由不得他不同意。”
“可是娘,难道你我不是女子吗?”万一成满面泪痕,抿唇看着眼前的母亲,有那么一刹那,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陌生,“为了救自己的孩子,逼人诛杀亲女。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对的吗?”
“相对于在诅咒里挣扎了千年的初云男儿来说,皇室不过是死十几个女人罢了。阿成,你如此软弱,如何能担得起一家之主的重担?”
头顶突然传来极轻的裂瓦之声,一袭白衣自屋顶飘然而落,剑气过。“咚”的一声,头颅落地,尚有怒意的脸上带着几分讶然之色。
“本护卫今夜不曾来过。”白追说着将剑上的血迹自万尚娥的锦衣华服上拭尽,“你也不曾见过本护卫。对外,就说你母亲得了急症,暴毙。十五那日,你家一早发丧,举家外出。城中不论发生什么,都与你万家无关。”
万一成双膝一软,呆呆看着白追,欲哭待喊,却只徒然张着一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