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的消息很快，当天傍晚就问出了很多信息。

他查到这名女婴是顺产出生，母亲此前还育有两个孩子，她是第三个。

顺产第三天，母亲就带着孩子出院了。

杜医生将这孩子及其父母的信息，全都发给了沈丛凌。

虽然知道不该冒昧打听少奶奶的用意，杜医生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少奶奶，您要查这个女婴的信息做什么？不过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父母都是外地人，来A城务工的，看起来条件拮据没什么钱。”

沈丛凌并未作答，只叹了口气。

当晚，沈丛凌站在街边一个公用电话亭，给警察局打了个匿名举报电话。

“请问是A城中心警署吗？半年前妇幼保健院一个新生女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贩卖给了人贩子，结果人贩子托运过程中不慎将女婴捂死，埋在了A城郊外凤凰山。”

对方一听说是弃婴案，又关乎人贩子，立刻重视起来，问道：“埋尸的具体地点在哪？”

沈丛凌说出了一个地址，那是她从鬼曼童的大脑中探查到的记忆，关于她被活活捂死，又被埋尸荒野的痛苦回忆。

对方认真记下了沈丛凌说的信息，又回了句，他们马上会派警力去搜查弃婴尸体，三日内给她一个答复。

挂断电话后，鬼曼童缓缓飘过来，素日的狰狞之色已被失神的木然取代。

它轻声呢喃了一句：“他们真的会受到惩罚吗？”

“当然。”沈丛凌一脸笃定道：“弃婴、贩卖人口可是重罪，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鬼曼童冷笑一声：“警察会管这种事吗？”

“怎么，你不信任他们？”

鬼曼童漠然的视线透出一丝冷光：“希望他们真的能遭报应吧。”

结果，一连几日过去了，沈丛凌并没有接到警察的电话。

说是三日之内给反馈，这都快一个星期了，电视上没见到任何关于荒郊野岭发现遗弃女婴的新闻。

A城，警署。

许子言拿着一个档案袋，站在处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孟处，关于那个匿名举报，我觉得有必要派人去凤凰山搜查尸体，毕竟关乎新生儿遗弃，又和人贩子有关……”

结果他话没说完，孟处打断道：“小许啊，你来队里时间短，可能不太清楚，你知道A城每天会发生多少恶性案件吗？你再看看咱们刑警队，又有几个在编人员？如果所有的案件都事无巨细的去查，就凭你们几个人力，查得过来吗？”

“可是，难道就因警力不足，就对群众的举报视若无睹吗？”

孟处起身拍了拍许子言的肩，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看着他，“小许，我知道你当刑警是为了伸张正义，可你也要知道，有些正义可以伸张，有些正义不值得，没必要。”

许子言拉下脸，不悦道：“那孟处说说，什么样的正义是不值得的正义？就因为被遗弃贩卖的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不是顾家那样的名门望族，所以这个案子不值得被立案调查，是吗？”

“许子言！注意你的言辞！”

孟处放大了音量，旋即语气又缓和下来。“一个半年前的婴儿遗弃案，尸体埋在山里早就腐烂了，找起来没那么容易，这案子先缓缓吧，等把其他更重要的案子办完再处理。”

许子言垂眸，知道多说无益，再继续扯皮下去，怕是孟处一怒之下要给他一个不遵守纪律的记过处分了。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时，就听到孟处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