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冷眼扫了过去,随后回头,用手抹去明容脸上的泪,“我尽力赶在孩子出生之前回来。”
言念立时笑了出来,“这恐怕由不得咱们晏大人,方才得了信,刘相国那头已然磨刀霍霍, 在太子殿下跟前,把你说沽名钓誉之辈,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这窟窿一捅到底,只怕补不过来了。”
“反正回头他若是出了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明容抽了抽鼻子,对晏闻道:“我还要给哥哥写信,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反正我在这等着你回来。”
驿馆之外, 晏闻快要上车,又回头看看看明容。
蒋先生在旁边拱手道:“晏大人,一路保重,老小必不辜负大人嘱托。”
收回望向明容的目光,晏闻朝着蒋先生道:“如今还有几名要犯,至今下落不明。最要紧的是要将马广福一举擒获,此人乃是本案的关键,到底有多少官员涉入其中,马广福知道得最清楚。”
阿湘站在不远处,脱口问了出来,“还要继续查?”
晏闻瞧了阿湘一眼,继续道:“蒋先生,我既是来了常山县,便不想无功而返。这一回若不除恶务尽,便是留了病根,过不得多久,常山县的百姓依旧要为人鱼肉, 后面之事便拜托给您了。”
蒋先生连连点头, 目前晏闻上了车。
阿湘忍不住问,“大人的官都要做不得了,却还想着要查到底?”
蒋先生捋着须道:“这一位若能闯过此关,日后前途无量,到那时,大周百姓便有福了。”
马车缓缓的离开,明容一直望了很久,手不自觉地抓着站在旁边的阿湘,一直没有放开。
便是手臂被掐得生疼,阿湘也不吱声,直到明容放开手,她才悄悄地甩了甩胳膊。
明容回过神,才发现不对,忙说了一句,“对不住!”
阿湘呵呵一笑,“都看出来了,夫人舍不得大人。”
明容哭笑不得,可到后头,忍不住摇摇头。
舍不得又能如何,晏闻就是这样的人。
明容也曾想过,晏闻为何要做那么多,这大周的江山到底是好是坏,与他又有多少关系。
他完全可以回燕北郡,做他的燕王世子,稳稳当当地成为下一任的燕王,在那儿安居乐业,哪怕当个纨绔也能乐得自在,然后年纪大了就颐养天年。
可她知道晏闻却不是肯安于平淡之人,作为妻子,明容只能也必须陪在他身边,虽说有时会担惊受怕看,但是只要能陪着他经历各种风雨也是快乐的。
从他们成亲那一天起,便注定了,从此生死与共。
“回去了!”
明容说着,便朝不远处自己的车走去。
晏闻方才叮嘱许久,让她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虽是心里不舍,可这日子还得好好过的。
转眼,几个月便过去了。
今日是蒋先生六十寿诞,还是阿湘无意中听见他在自己屋里赋诗,其中有一句——“数花甲,正今朝,却是鹰击长空时。”
后头再一问,果然是蒋先生大寿到了。
明容得着消息,便与大家伙商量,这是蒋先生的大日子,可不能糊糊涂涂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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