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歉意一笑:“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这个事儿若是自己做,怕是做不起来,所以想贵宝号帮个忙。
但之前已经承了卓大官人的情,如今又来叨扰,有些说不出口,倒是让小哥您困扰了。”
白得了两条船还没完,又要帮忙啊?
伙计的热情稍稍收敛,客气中带上了谨慎:“若是和制作购买船只无关的事,小的人微言轻,怕是没能力和您谈,还望姑娘见谅。”
“给小哥您添麻烦了,要不,我见见贵宝号的管事?”袁冬初歉意的笑容不变,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伙计有些嫌弃这个人得寸进尺了,但碍于船厂的规矩,并不敢给客人脸色看,稍稍欠身,便去找管事传话。
小管事同样没有商谈船物以外事情的权限,但又不好怠慢东家看中的主顾,把袁冬初的意思再往上传。
最后,船厂大管事很无奈的放下手头事务,去了最次等的接待室,去见那个看起来刚及笄的女娃。
袁冬初一看大管事进门,暗道侥幸,连忙抢前行礼:“小女见过大管事,大管事事务繁忙,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袁冬初是卓远图关注的人,但终究是个小姑娘,大管事没太客气寒暄,伸手相让:“听说姑娘有事,坐下谈。”
袁冬初把之前和伙计说的话简单复述,接着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做这种托运事务,信誉上没保障,客人怕是不敢将书信和物品交于我们。所以,我们想宝号帮忙做个担保;或者,贵宝号愿意在这项事务上与我们合作,那就更好了。”
大管事看着袁冬初,半晌没吱声。
帮人捎书信和轻便的货物,这种蝇头一般的小买卖,这姑娘居然想和大齐数一数二的造船厂合作……
这么奇葩的念头,咋想的?
敢于把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说出来,也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女娃说得出来。
他就不该放下正经事,过来见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子。下边的人好言好语的把她应付走,已经是给顾天成面子了。
大管事暗自摇头,站在袁冬初身边的星耀,也是窘迫的不知如何自处。
他虽然在底层摸爬滚打,却也接触过码头上给人跑腿的小子们。
帮人送个信、捎个东西,赚几个大钱的酬劳。这都是最底层、还没体力正经做工的人,赚的很微薄的小钱。
这姑娘,居然跑来鸿江船厂,游说人家大管事做这种事!
只看人家大管事的衣着和派头,寻常人想和人搭个话,也得看人家有没有心情回应。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与人合作几个大钱的生意?
简直太丢人了!
星耀假装挠头,遮住了半边脸。
如果不是碍于顾天成的淫威,和姓顾的这几日展现出来的悍勇和精明,他这就撂挑子不干、不丢这份人了。
房间里,还有两个管事和负责接待的伙计站立一旁,同样的不可思议,面色古怪。
心中一致认为,向来英明神武的东家,这次却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