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要去通州,还要带着媳妇,最先需要征得同意的,是秦向儒的父亲和嫡母。
回延浦镇秦家时,秦向儒小两口很有些惴惴不安。
秦家不同意秦向儒去通州的可能性不太大,他终究是去做正经事的。
但周彩兰就够呛了。
妇道人家本就应该安分守己的留在家里,更何况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这时候着实没有往外跑的道理。
因为时间紧,事情定下,秦向儒小两口当下便搭船回了延浦镇。
没那么多时间,也就不磨蹭那么多繁文缛节。
两人给父母大人行礼之后,秦向儒便说明了他得赶在年前去一趟鸿江船厂,把他们购进的三条船送去大修。
王夫人对秦向儒的态度一向是散养,只要不牵扯自己和孩子的利益,通常都是不参与的态度。
果然,秦向儒把话说完,尤其期期艾艾的说了周彩兰也一并去时,王夫人讶异中带着轻蔑,依次瞥了两人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这两人也太不懂事、太没规矩了些。
只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懒得多费口舌。
小两口被嫡母这么一看,心下更是不安。周彩兰觉着,估计自己只能留在家里,还得麻烦袁冬初陪她一段时间呢。
秦家两个嫡子态度各异。
秦向贤虽极力掩饰,却终究年轻,还是露出一抹瞧不上。
又是买了人家的旧船,诚运把名声弄得挺大,起家的便是人家给的旧船。如今花了银子,买的东西更加不堪,听这意思,破烂到需修了才能用。
秦向学却是一脸向往,大哥又要去通州啊?这次还要带大嫂一起去,好羡慕。
秦睿却是沉吟着:“你媳妇一个年轻妇人,不论随船还是在通州行走,很不方便。”
秦向儒见有门,连忙说道:“袁姑娘说,若彩兰能去,她便找一对靠得住的母女,全程陪伴彩兰。”
大约觉得说服力不够,秦向儒又补充道:“袁姑娘第一次去通州,便是诚运一个兄弟的娘,陪在袁姑娘身边的。”
一连声的几个人名和称呼,听得王夫人不断皱眉。
彩兰这么俗气的名字,居然是秦家儿媳,本就应该听她的话,早早改了去。怎奈自家老爷说,这样是对亲家的不尊重,只得作罢。
还有什么的诚运兄弟,那都是些卖苦力过活的人,他秦向儒好歹是秦家公子,居然能和那样的人称兄道弟,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我有些头疼,你们聊着,我先去歇歇。”王夫人顺势站起身来。
秦睿“嗯”了一声,说道:“歇着吧,景文此去需安排些事务,我吩咐便可。”
王夫人搭在丫鬟手臂上的胳膊立时收了回来,皱眉道:“景文此去是替河运行办差,哪有事务需要咱们府上安排的?”
自古有穷家富路的说法,出门最需要安排的便是多带些银子。
家里境况虽然好了很多,但她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没机会肆意花用,怎么能先便宜了庶子?
她决不答应。
秦向儒听到秦睿的话,心下已然高兴。父亲答应了他们夫妇去通州便可,千万不要再生枝节,反而把媳妇拦下。
他连忙附和:“母亲说的是,此去吃住盘缠都是河运行负担,不用另行安排。”
王夫人看向秦睿,你儿子已经说了不需要,不要太偏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