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连巧珍正坐在茶肆角落的一张茶桌旁,身后有香莲侍立着。
赵博财站在茶桌另一边。
听到连巧珍的问话,赵博财都想骂娘了。
什么叫经营有段时间了?
他去临随城也就三个来月,而连巧珍给他的银子也着实有限。就是这种情况,连巧珍居然理所应当的询问,他有多少能用的人了。
这点时间,连巧珍给的那一点点银子,只够他聚一些贪便宜的酒囊饭袋。
这些人最大的用处,就是能给人一种错觉:觉得他赵博财身边有一帮人,他是个人物。
但是,想让这些人给他赵博财或者连巧珍卖命,却是差的远了。
就算在翼阳码头,他当了那么多年大哥,真到了刀架在脖子上时,能陪他生死的,着实没几个,更何况连巧珍给的那点蝇头小利,想买人命?
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些,赵博财倒是有些可惜。被驱离翼阳时,他着实没想到有人会出银子,让他再笼络一帮人。
否则,翼阳那几个死心塌地的手下,他就想办法带着他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担心自己一家老小的生计,把那几个人撇开。
脑子里正转着纷杂的念头,却听连巧珍不悦的追问:“怎么?很难回答?还是被你用去若干银两,却什么都没做成?!”
赵博财也皱眉了。
这娘们儿,这就要用人了?还一副干大事的样子。
结合着她刚才的问话,这连巧珍,很像要在庆州或者临随城做信局生意。
问题是,赵博财可不是连巧珍,投递行看似做的是信局生意,事实上,却是吃的码头饭。
但凡靠码头吃饭,就得有一帮敢打敢拼的手下,关键时候,这些人得敢豁出命才行。
赵博财真有些瞧不上这婆娘,她知道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这么简单就想在码头分利?
若不是实在没着落,赵博财觉得自己真不会搭理这种货色。
可他现在是拿人钱财,这婆娘虽不懂码头风云,但点心铺子却做的红火。
加上连巧珍对未来的那种强大自信,赵博财终究还是压了压性子,欠身答道:“回大奶奶的话,我去临随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多月。时间终是少了点,相处较好的兄弟也不多,大约二十几个。”
这话说的有点昧良心,那二十几个人,勉强算得上相处较好。但论兄弟的话,可就差远了。
能相互交付性命、能替兄弟拼命的人,哪里是小食肆里吃几顿饭就能换来的?
可连巧珍却把二十几人当真了,而且还很不满意。
“怎么才这几个人?”连巧珍紧皱了眉,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不悦。
眼下正是做投递行的好时机,想把握这个机会,除了庆州府的投递行需要初具规模,其他地方至少也得一到两人驻守。
二十几人怎么够用?
连巧珍心里着急,还没好气的补了一句质问:“你怎么做事的?!”
赵博财也耷拉了眼皮子,淡淡说道:“笼络手下,一靠时间,大家相处时间长了,谁有真正的危难,我有机会出手相帮,能让人感恩戴德,也能让其他人看出我的义气。”
赵博财看了连巧珍一眼,继续道:“三个月太短,我没遇到这样的机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有大把的银钱,即使没太多时间,一样能让人死心塌地的追随。”
他再看连巧珍一眼,“大奶奶给我的银子,着实换不来那样的追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