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公子,皇甫夫人,这是热水,一会还会有干净衣物和止血药膏,大夫老奴也去叫了。稍晚些过来。”铁伯将手中毛巾一一放在脸盆架上,低垂眉眼,恭顺的说着。
“多谢老伯,只是不必请大夫了。”鄞诺从架子上拿起毛巾,一边解开衣襟,查看手臂擦伤,“在下也粗懂些功夫,跌打伤最常见,这次也只是些擦伤而已。更何况身上还带着祖传的止血药。”
说着他竟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带卷,从靴子中掏出一包药粉,递给温小筠,“娘子,烦劳帮我洗下伤口。”
温小筠忍着笑,大方接过药粉,随手拽过一把椅子摆在水盆前,一本正经的拍了拍椅子,“夫君安坐。”
铁伯见状只点了点头就带着小厮们下去了。
温小筠几步上前,把门死死拴住,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江家真是处处透着奇怪,进院这么久,竟然连半个丫鬟小姑娘都没看见,清一色的都是男仆。看着就叫人没来由的紧张。
可是再抬头,她却被眼前场景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鄞诺上衣全部褪尽,拉过一把椅子,正对着温小筠坐下,自顾自用浸湿的毛巾擦着手臂伤口,头也不抬的说,“用清水帮我洗下后背的伤,再帮我敷上药粉,用布带缠好。”
看着鄞诺堪比健美教练的完美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倒三角般的臂膀,她不觉吞了下口水。
温小筠缓了一下,低头轻笑了下,“好吖,你都不担心我会趁机报复,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说着她大方方走上前,撸起袖子走到一个盆前,动作麻利的洗了手。
鄞诺目光微霎。
他刚刚是不是亲手挖了个坑,要把自己埋了?毕竟之前是他故意颠簸马车,把温小筠给颠颠吐了。现在就这样把伤口没心没肺的坦露给温小筠,但凡故意用点力,都够他喝一壶的。
可他毕竟是个要脸面的大男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也不可能收回来。
他咬牙一笑,“有种你就下死手,只是一旦对我出了手,就要知道会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温小筠轻蔑的哼了一声,“切,就说你是小心眼吧,净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车上折腾我的仇,我肯定是要报的,却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