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一出,屋中人除了鄞诺,无不侧目。就连钢铁硬汉鄞乾化看了,眼眶都不觉有些潮湿。他知道,温竹筠这孩子表面上虽然显得乐观又轻松,但是他心里一直记挂着温家惨案。为了早一日能在官场立足,他背地里已经使出了全部的能量。
不顾休息,不顾体能,甚至不顾生死。
可是他毕竟不是皇甫涟漪,面对这样的温竹筠,鄞乾化真心觉得,男子汉就当如此血性,合该这般拼搏。
他反握住温小筠的手,安抚般的拍了拍,“筠儿,你的心,叔父都明白,叔父理解你,也支持你。且放心,放手去做事,叔父在后面为你撑着。”
猫耳朵连并着看病的郎中,还有其他一些亲近的捕快看了这般场景,不觉都对温小筠肃然起敬。
要说兖州府第一敬业尽职的,以前非他们最敬爱的推官大人,鄞乾化莫属,可是如今面对几乎要拼出性命去的温小筠来说,推官大人的敬业也险些要被比了下去。
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的偷偷抹眼泪。
只有鄞诺一个人的嘴角在忍不住的抽搐。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怎么这样浮夸的演技都没人能看出来了?
温小筠的表演,难道就没一个人看着尴尬吗?
他瞬间领悟了屈子的那句千古名句,“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一直忍住没笑出来,都已经非常大的考验了。
“诺儿,”鄞乾化转头瞥向鄞诺,语气瞬间从春天直接大跨步冲进凛冬,“这些日子,你和筠儿住在一起。筠儿每日的洗漱清理,换药吃饭,都要你照顾。”
鄞诺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老爹,我是他表哥,又不是他保姆奶娘。所有的事都要我帮他,那他如厕是不是也要我帮忙?”
温小筠被这话吓得一激灵,立刻摆手拒绝,“叔父,没事的,那些事,小筠自己一个人能行。”
鄞诺嫌弃的翻了白眼,扶着腰间佩刀就要往门口走。
鄞乾化眉头登时一皱,“诺儿,你要去哪?”
鄞诺脚步一滞,望着门外,目光放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