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筠紧张得汗都淌了下来。
即便她这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秦奇情况的凶险。
一般来说,只有一个人濒临死亡时,双目瞳仁才会开始涣散。
可见秦奇方才的情况非常凶险。
白鹜把药水给秦奇灌进去后,又对鄞诺急急说了句,“有劳兄弟护佑片刻。”
说完他扶着身子开始瘫软的秦奇坐在地上,自己则与他面对面盘腿坐下,一手拉拽着秦奇手臂,一手猛地挥掌重击他的臂膀。只听得噗的的一声,秦奇猛地吐出一口浓黑的血水,之后身子一歪便倒在白鹜怀里彻底昏了过去。
白鹜的动作也很快,他一侧头,就避开了那口污血,随后小心的搀扶着秦奇,让他平躺在地上。
“东川兄放心,”鄞诺一面戒备着周围,一面宽慰着白鹜,“有兄长给奇兄逼出毒针又打出毒血,再加上我的万毒散,奇兄不会有大事的。”
白鹜还是不放心的伸手去撑秦奇的眼睑,检查他的瞳仁,“话虽如此,还是要带着他尽快出去找医师才行。”
“还想着要出去?”鸠琅尖细阴鸷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鄞诺一把将温小筠推到白鹜近前,自己挡在最前面,长刀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道:“有种就出来单挑,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
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鸠琅的声音笑得更加嚣张,“九爷我是个男人没错,可若如此就中了你的激将法,才是个愚蠢的男人。”
他话音刚落,四围墙壁窗子轰然而塌,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扬起的灰土石屑。
温小筠被呛得立时用袖子遮住了脸。
白鹜更是直接张开双臂,将温小筠整个护在了怀里。
鄞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捂住口鼻,他想到的是更加可怕的事情。
鸠琅很可能趁着这道机关的开启,对他们射箭甩毒针。
只看秦奇中毒的程度就知道,万一他们全部中毒,就真的是全军覆没,没有半点回转的可能。
直到烟雾渐渐散去,温小筠这才能够睁开眼睛。
透过越来越稀薄的飞尘,她这才看清,鄞诺竟然在第一时间甩出一件宽大的衣服,将他自己连并着白鹜和自己一起罩了起来。
像是感知到什么异常,温小筠突然觉得后面有什么不对,急急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异常惊人的场面!
鄞诺护住的是他们的正面,而护住他们后面的,却是刚刚还在瘫在地上的秦奇。
只见他抓起旁边的餐桌,竖放着挡在众人身后。
而那张木头桌面上已然被几只尖利的箭矢穿透一半。
再往下看去,秦奇扎着马步支勉强撑着身体平衡,可是双腿却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温小筠当然知道能叫秦奇从濒死中瞬间迸发出惊人力量的人,不是别人。
就只有白鹜一个。
再不知他那一颗护主之心有多麽强烈,才能创造出这样令人难以相信奇迹。
而白鹜则单单只是护住了温小筠,把背后完全交给了秦奇。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只要秦奇还有一口气,还没有死透,他就一定会重新站起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