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符大人,”表完忠心和无辜后,胡珂抬眼盯着符云朗,目光里闪着意味深长的暗光,“即便老朽尽全力去挽回眼下的局面,也不见得会成功。咱们丑话先说到前面,到时候若然真失败,符大人可不要治下官的罪才好。”
胡珂这番表情落在符云朗眼中,便是彻彻底底的得便宜卖乖。
奸诈老狐狸!
符云朗恨得差点没咬碎自己的后槽牙,生怕自己的恨意从表情中泄露出来,他赶紧低下头,掩饰着脸上表情,低声道:“胡县丞哪里的话,这事只要您老出山,定能一马平川,顺利解决。”
胡珂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弯着眼睛,呵呵的笑了两声,再没多说一句话。
从县丞处离开后,符云朗也沉着脸再没说过一句话。
后来在县内事务中,他也再没发表与别人不同的见解。
就如同他向胡珂承诺的那般,自那一日起,他真就仿照起黄老学派的治世之道,对于衙门的人和事,全都放任自流。
意料之中的是,逼供折辱证人案引发的一系列乱相,都在县丞胡珂的亲自主持下顺利平息。
不仅如此,始作俑者的胡家小吏也被胡珂顺利缉拿归案,虽然他早已是一具尸体,但到底算是归案。
原来那胡姓小吏看上了一名青楼女子,为了给其赎身筹措银钱,正急得焦头烂额的。由于胡家家风非常严格,别说迎娶风尘女子,就是沉迷于风流场所、赌馆这样的地方,都能被清理门户,从家谱中除名。所以那个小吏里外都很难做,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出路。
就在这当口,他忽然看到急需人才的符知县正在物色信得过的办事人员,便好好表现,一来想要在破案的过程中朝着原被告两方多勒索些钱财,多刮一些油水;二来,按照衙门以往的惯例,只要帮县令破了大案,正常都会得到县令大人一笔私人奖赏。
所以在这个案子里,他先是找被害人家属讨要了一大笔辛苦费。对原告父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动用所有关系,把这个案子破了。
对于嫌犯,他并没有按照惯例去要双份钱,而是动用私刑,打着县令的旗号,对其动用多种酷刑,以求速速认罪速速结案,速速立出一份大功来。
最后,对于此案最重要的证人,他则采取花小钱打点,唆使其把证词中含混的地方落实。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证人虽然是个寡居的夫人,行事却非常有原则,更虔心礼佛,相信因果循环。